男子的神情却是一言难尽,在那支支吾吾了半天,最终道:“姑娘家家的,少打探这种事。”

离开摊位后,师徒俩一路閒逛,街上游人渐多。封璐有心凑热闹,直往最喧闹处走去,途中时而嗅到一股似有若无的异香,最后二人竟在城中见到一棵参天花树。

花树的枝干姿态苍劲,高耸如传说中通天的扶桑树,枝上却盛满了丁香色的花朵,垂落的串串香花过于茂密,竟让那巨树有了几分“弱不胜衣”之感。

枝上垂落的除了香花,还有人们挂上的圆灯笼,以及一条条繫满纸笺的绳子,由于数量庞大,看上去也颇为壮观。

树下空地还搭了个戏台子,台上正有人敲著锣,高喊道:“来囉,各位看倌期盼的剧目《蓉夫人》,将在午时热闹开演,唱到今夜子时方歇,正如蓉夫人与两位夫君的情爱故事,情意绵绵久不歇,欢迎看倌驻足观戏。今日唱至第二十折:蛟龙王招魂慰贤妻,蓉夫人泪眼别亡夫……”

甚霄尘胡乱听了一耳朵,便觉有些无语,许是因为荣锦城与妖界往来密切,热门剧目竟也十分大胆,竟要上演一女二男、人鬼相恋的戏码?

封璐却没有仔细听,反而好奇地去察看垂落的纸笺串,过了一会便笑了出声,道:“我还道这是什么呢,原是写了祈愿的纸笺,霄尘你快来瞧瞧。”

甚霄尘收敛心神走了过去,封璐立刻为他展示了几张纸笺,上头的内容五花八门,什么都有。从最常见的“愿得一心人”,到字迹相异的情人对诗,甚至是直白的“树母娘娘保佑我发财”。

封璐笑著翻看纸笺,直到看见某一张才忽然僵住,上头写著“愿树母娘娘让夫君行船顺利,平安来归”。读著这般愿望,他彷彿能从娟秀字迹中感受到思念,正有些惆怅之时,却又见那纸笺背后写道:“否则便赐我一个英俊的小伙子做情郎,独守空闺太寂寞”。

封璐眨了眨眼,将那纸笺来回翻看,确定是同一人的字迹无误,一时有些五味杂陈,又想起方才扬言要三夫四侍的姑娘,只觉荣锦城的女娘似乎都敢爱敢恨,作风豪放。

甚霄尘却没有留意到封璐的神情,因为他见到了一旁的纸笺串上,竟有一张微微散发著萤光,其上字迹铁画银钩,十分眼熟,令他不由眯起眼。

“霄尘?”

直到封璐唤了他一声,他才回过神来,道:“何事?”

封璐道:“我本想问你要不要也写一张。你看什么这般出神?可是见到了有趣的事物?”

甚霄尘立刻道:“只是走神罢了。我没什么好写的,师尊可想写一张挂上?我见道旁有人兜售各色花笺,大抵就是要用在这的。”

封璐思索片刻,喃喃道:“我倒是没有什么心愿,不过……”他停顿片刻,忽然笑盈盈望向甚霄尘,伸手道:“我还是去买一张罢,你把储物袋借我,在这稍等一会。”

甚霄尘依言照办,在封璐离开后,他却立刻勾了勾手指,化出一缕剑气,将那张发光纸笺削了下来,接著他飞快地看了一眼,便把纸笺塞入袖中,神色变得有些怏怏不乐。

封璐很快去而复返,手中拿了一张参杂乾花瓣的雪白纸笺,兴高采烈地如凡人般亲手繫上。

他一面繫著,一面向甚霄尘问道:“你猜我写了什么?”

甚霄尘懒洋洋地笑了下,答道:“猜不出来。”

封璐道了声“没趣”,面上却半点不著恼,反倒笑著向甚霄尘展示那张纸笺:愿我徒儿无忧无虑,笑口常开。

甚霄尘微微一愣,故意道:“你徒弟这么多,谁知道你指的是哪一个?”

封璐道:“可不就是眼前这一个吗?还不赶紧笑一个,让我心愿成真?”

甚霄尘敷衍地朝他笑了笑,封璐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