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多管閒事。”语毕,他便迳自翻窗离去,不再留恋。
◆
另一头,封璐已凭著灵敏的嗅觉,以及那肚裡的酒馋虫,寻到了巷子裡卖小食的店舖。那店面不大,只摆了两组不成套的桌椅,一碗一碗地贩售鱼浆制成的鱼板、丸子与米肠一类,上桌前再浇上高汤和浓郁酱汁,为食材增色。
封璐进店点了两碗,待餐食上桌,他才悄悄询问是否有酒,谁料老闆娘听见了这话,立即骂道:
“早说了,我店裡不卖半滴酒!要酒自去酒楼买去!”
她骂完了这句,便怒气冲冲回到灶前忙碌,一面还中气十足地骂道:“先前我就是太心软,想著让客人方便,把老头子的私酿拿来分了,结果呢,那老头大发雷霆!谁知他那一罈一罈的有何区别,也不做个标记,每年只赚万春楼那一笔臭钱,还抵不过老娘忙活俩月赚的呢,也不知有什么可稀罕的!”
封璐见她正气在头上,手边更是忙得片刻不停,便也不再去触她楣头,取了筷子便默默吃起来,心中却仍悠哉地想著其他法子。
不料,却有一老翁自屋后走了出来,道:“俺在店面帮忙,妳嫌俺碍手碍脚,俺不帮忙,妳又骂俺游手好閒,俺好不容易给自己找了个活干,妳能别成天嫌弃吗?今年万春楼还给俺分红了呢!”
封璐眼神一亮,从此话听来,老翁大抵就是酿酒之人了。然而老闆娘听了这话,却更加怒不可遏,道:“你呀你,被卖了还乐呵呵地替人数钱!那万春楼私酿有了名声,如今做大了,他们卖什么都受人追捧,而你呢?还是一样没没无闻,哪天酿酒的法子被人学了去,你就等著哭瞎罢!”
老翁虽不甘心,心裡却也知道妻子说得是实话,便不再回嘴,只挺起胸膛走向封璐,在他对面坐了下来,道:“小子!方才就是你问酒罢?你实话实说,是不是闻著香味找来的?”
封璐被他这一声“小子”给叫愣了,却也没多说什么,从善如流地笑道:“是啊,不想却引起你夫妻二人争吵了,当真惭愧。”
老闆娘远远地冷哼一声,老翁却是一副扬眉吐气的模样,伸手拍了拍封璐的肩,笑道:“你这小子鼻子真灵,不错,俺方才起出了去岁酿的‘乐’酒,当真是极品啊!不是俺自吹自擂,天底下就没有比这更醇厚的‘乐’酒了。”
封璐双眸亮了起来,期盼道:“这乐酒究竟是何物?不知我是否有幸开这个眼界,见识见识天下第一的乐酒?”
老翁的自豪之情顿时膨胀,扬眉吐气道:“自然!有美酒无人赏识,那才是天下第一憾事!小子随俺来罢。”
说罢,老翁倏然站起,却因此扯痛了本就僵痛的腰,唉呦叫唤了几声。老闆娘听闻,便幸灾乐祸道:“让你爱吹牛,活该!”
老翁没敢再回骂,只是硬气地佯装无事,催促封璐随他到后院去。
封璐取出金锭搁在桌上,道:“老闆娘,晚点会有人来寻我,请替我招待他,让他也品嚐您的手艺罢。”
封璐随老翁自后门离开店铺,穿越狭小的庭院,来到了一间凌乱的仓库中。只见破旧矮几上摆满了各式酒坛,有些空无一物,有些仍残留著酒液,鼻息间可嗅到一股极淡的酸臭味,然而正是在此处,也有著最浓郁的酒香。
老翁扶著腰在石几旁坐下,方道:“你自个儿腾地方坐罢,真正的酒窖在一旁的地下,这间屋子裡没什么要紧什物。”
封璐依言照办,待他总算收拾好落座之时,老翁已开启了一个小泥坛,咧嘴笑道:“俺荣锦城著名的四酒,全是用树母娘娘的果子酿的,这便是其中的‘乐’酒,先让你闻个香。”
封璐凑过去嗅了下,立即认出这正是引他来此的香气,只是他还未能细品,老翁便淘气地收走酒坛,对他摇了摇手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