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琪紧紧蹙起眉,道:“只怕其他院生未必会肯。进入试炼的院生不满百人,且都是即将被书院除名之人,自有破釜沉舟的决心,怎可能选在此时背叛?”
甚霄尘眼皮一抬,瞥向凤琪道:“那就得看你愿不愿豁出去了。你应当心知肚明,晓得律见微给他们喂了什么好东西罢?”
凤琪面露困惑,半晌方迟疑地道:“仙君是说‘碎玉丹’?但那只是为帮助院生突破……”
甚霄尘挑眉道:“我不知道什么碎玉丹,但我细细探察过这傢伙的身子。他身上的灵气被强行聚至丹田,经脉因此损毁,虽看似有所突破,时则外强中乾,若未能及时停止损耗,他下半辈子也算是废了。”他一面说,一面抬了抬下颔,示意几人看向被搁在地上的院生。
该院生始终昏迷不醒,脸色红润得有些怪异,额上不断渗出冷汗。凤琪诧异地打量他,认出此人便是昨夜见过的吴当归,他又思索了一会,才不敢置信地喃喃道:“怎么可能,院长明明说碎玉丹是……”说到一半,他脸色倏然一变,似乎突然想通了什么。
甚霄尘睨著他,不怀好意地冷冷一笑道:“看来你确实知道点什么。如何?为了重获自由──或者说,为了报复律见微的控制与利用,你可愿赌上性命?”
韩歛忍不住插嘴道:“二师兄,你好像话本裡的反派啊。”
甚霄尘转头瞪向他五师弟,与此同时,柳墨清也探出了尾巴,将韩歛的大半个身子掩住,一面道“不怕、不怕”,一面咧开嘴对甚霄尘赔笑脸。
凤琪因此走神了一会,待他神色稍霁后,才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便试试罢。仙君打算怎么做?”
一刻钟过后,太鲲山小弟子们陆陆续续带回了人,由于他们本就是试炼院生攻击的目标,要将人给骗来倒也不算太难,只是在此过程中,他们身上不免又添了几处伤口,衣袍变得更加破烂。
由于许多院生早已遭淘汰,最终集中到崖上的只有三十馀人,甚霄尘不太满意地撇了撇嘴,却也只能姑且一试。
他带著凤琪到崖边一块突出的巨岩上,或被捆住、或被符咒定身的院生留意到了他们,便议论道:
“那不是首席吗?为何他也进到了试炼裡?”
“哼,什么首席,不过是仗著有院长指点,修为才能涨得那么快,你见过他有什么本事?”
“他身旁那人是谁?头上怎么也有红点?那他们岂不也是目标了?”
“闭嘴。”甚霄尘眯了眯眼,凭藉境界差距压制众院生,等到耳边清静了,他才稍稍放鬆神情,道:
“算你们运气好,试炼就到此为止了。你们大概并不知晓,你等服下的碎玉丹压根不是什么神丹,它不过是燃烧寿元和根骨,让你等看似有所突破罢了。一旦丹药造成的损耗超过肉身极限,便会损坏根骨,让你等成为伤残的废人。若有人愿意听劝退出,我便替你毁弃与书院的契约,让你在离开试炼后立刻远走高飞──好了,愿意走的人速速上前,别浪费时间了。”
他这般劝说毫无说服力,反倒让院生狐疑起来,防备之情更重了。
过了半晌,甚霄尘用拇指比向凤琪,道:“不信?这可是他亲口证实之事,念在你等只是无知遭到利用,我才给了你们回头的机会,最好珍惜我的善心。”
柳墨清正在众院生后方守著,听了甚霄尘这番话,忍不住提点道:“二师兄呀,对他们而言,这会可还是在试炼当中啊,兴许他们还把你当作最后的考验呢。”
甚霄尘听罢,转而道:“既然口头劝说你等不听,那就换个方式。”他信手指向其中一名院生,此人随即被无形的力量推上前,甚霄尘朝他问道:“你,走不走?”
在他的注视之下,该名院生莫名颤抖了起来,掩耳盗铃一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