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璐几不成声地道:“你杀了他。”
甚霄尘笑了一声,一面用手指梳过他的头髮,一面道:“这话不对,你该说是他败给了我,就像那些输掉本命剑的道修一样,只不过他赔得更多。”
甚霄尘停顿了片刻,又道:“我动手时也没让他多受罪。如今我与他神魂归一,虽然途中折损了一魄,但我也等同是他了,你不如先听过我的提议,再来决定要不要狠下心。”
封璐攥紧了剑柄,道:“……你什么也不记得,自然不是他。”
甚霄尘反问道:“记不记得又如何?”
封璐沉默不答,甚霄尘又道:“我知道外头还有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当中也有‘我们’,然而对你我而言,这裡是亲身经历的真实,那儿才是虚妄。再说了,你又如何知晓外头比这裡更好?”
封璐有所触动,气息一哽。
甚霄尘觉察了他的动摇,便勾起了他鬓边的髮丝,将其拨到耳后,一面续道:“他缺少七情六慾,只凭著记忆守在你身边,不过是习惯使然罢了,那些记忆连你也不曾经历过;可我不同,自从见到你开始,我便知道你就是我心上的人,无论我先前记不记得你。为我留下罢,他能做到的事,我必然也都能做到,只要我们能在一块,在哪不都是一样的吗?”
封璐抿紧了唇,片刻后颤声道:“你既然知道此地非真,就该知道此间种种如同幻梦,怎能沉溺梦中不醒?若你回心转意,我们仍然可以合力离开──”
“离开”二字才跃出舌尖,便有尖锐的指爪勾住了封璐的下颔,封璐心头一惊,微启的双唇却被吻上。
甚霄尘稍稍撤开,悄声道:“别拒绝我。”说罢,他再度吻了上去。
这个吻来得突如其然,但并不粗鲁,就如浅浅陷入封璐颊边的利爪,它们能轻易划破血肉,却只轻柔地托著他的脸,在肤上留下些许刺痒。
明明没有瞳术作用,也并非身不由己,仅仅因为甚霄尘话中的一丝恳求,封璐便哑了声,彻底失守。
封璐的气息粗重起来,带上了几分哽咽,他猛然攀住甚霄尘的颈子索吻,又不甘心地咬上他的唇瓣,眼角终于滑下一滴泪水。或许是思念的份量太重,又或者他的迷乱与痛苦俱已沸腾,需要一个吻来宣洩。
甚霄尘似乎受宠若惊,竟因此僵了一会,随后他回过神来,进一步撬开了封璐的唇齿,长驱直入,与他绞缠在一块,浑然不在意被咬破的嘴唇,彷彿能就这么吻到海枯石烂。
直到两人都喘不过气来,甚霄尘才终于放过了他,一面喘息,一面按著封璐被蹂躏得艳红的唇,道:“你看,即便是幻梦又如何?只要造成一场美梦就成了。你我已然化神,只要掌握此界,就再也没有人能打扰我们。这难道不好吗?”
封璐仍有些醺醺然,无处宣洩的情感散了大半,心裡竟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踏实感,他过了一会才迟疑地道:“还是不成。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们受困于此也并非偶然,不能留在这任人摆佈。”
甚霄尘沉默片刻,不悦地低声道:“他就是这么告诉你的?这也不是不能解决。”
封璐愣了愣,茫然道:“你是说……你能怎么摆脱幕后之人?”
甚霄尘轻轻捏著他的下颔,嗤笑了一声,转而道:“你知道吗?他其实很怕我,我猜他肯定向你商量过,一旦他落败,被我所融,便要你替他杀了我,再用我当踏脚石破出此界,对吗?”
他三言两语道破了封璐的目的,封璐再度心头一紧,垂眸道:“你们能夺去彼此的力量,我却做不到,又如何能拿你当踏脚石?”
甚霄尘笑著睨他一眼,却道:“我不清楚内情,只能猜测一二,但若非如此,你怎么可能对我动手?”
封璐向来不擅长撒谎,索性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