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砂术法被破,魔君一面受其反噬,一面也猝不及防被震飞了出去,待他重重撞上一处瓦顶时,冰冷的妖牙刀已抵在他颈侧,而恶魂正睥睨著他,幽深的黑眸中犹带几分狂色,俨然是正在打量俎上肉的恶兽。

恶魂狠狠踩上魔君的胸口,他被针山所伤的腿上仍淌著血,破碎的衣料亦被鲜血染湿,血中却闪著丝丝电光。

原来他竟是以血与自身灵根为引,将赤砂术法给破除了。

妖牙刀又朝魔君的颈子没入几分,恶魂压抑著亢奋,道:“这还是我头一回杀你这种魔君,自然是无比期盼。”

魔君顾不得腹中上涌的黑血,咳喘著惊恐道:“等一等,本君乃是红尘魔君,若你只是要本君这个魔君的名衔,本君即刻认输便是──”

恶魂挑起眉,面上喜色消失殆尽,嫌弃地道:“谁说我要那个破名衔了?”

妖牙刀森白的残影闪过,在魔君颈上留下一道血痕,魔君双瞳一缩,又旋即拓了开来,再无生机。

恶魂这才悠悠续道:“我就是来取你狗命的。”说罢,魔君的头颅便随刃风滚落一旁,四下鲜血横流。

魔君一死,恶魂便对他失了兴趣,随手取出一丸解毒丹吞了,便不再去理会其馀伤势。战斗的亢奋消退后,无名的焦躁再度盘据他的心头,它们始终催促著他,要他去追寻某样事物。恶魂将其解读为战意,便认定他所想追逐的事物,必定是实力与修为。

为此,他不断挑战蛮荒中的妖魔,但随著实力飞涨,他逐渐觉得与妖魔搏斗有些无趣,便想挑战更有智慧、更危险的存在。

除此之外,他想要的某样东西,也只能从修者身上夺来──

恶魂蹲下身,自红尘魔君身上摸出一柄细剑,他漫不经心看了一眼,还是觉得此剑不及先前见过的黑剑,便嫌弃地抛到了一旁。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即便细剑比妖牙刀更优异,可只要不是合他心意的,他宁可继续使用伴他许久、饮血无数的妖牙刀。

忽然,恶魂听见一声砖瓦轻响,便懒散地握著妖牙刀回过身,随后见到了一名修为低微的少女。她不可置信地摀著嘴,正死死瞪著红尘魔君的尸首,随后发出凄厉的哭嚎,举起匕首朝恶魂刺来。

恶魂无法被她激起战意,只觉有些心烦,正想随手了结她,那面该死的护心镜却再次跳了出来,将少女与他隔开了。

少女被反震回去,跌落在不远处的瓦顶上,便如失了所有气力般,只能瘫坐在地,哀声痛哭道:“魔君大人,蕊儿无用,没能替您报仇……”

恶魂横眉瞪向护心镜,道:“是你告诉我,说这什么魔君的术法很有意思,我才前来与他一战,结果他的术法根本不经打,我都还没找你算帐呢,你又来阻止我杀挡道之人?”

镜面浮现文字:哎呀,反正她也挡不了你的道,你别胡乱杀人。

恶魂嗤道:“说得彷彿我很嗜杀似的,还不是你没能给出像样的对手,令我心烦!这都是第几个废物了,还不如与一群妖魔血战来得痛快!”

护心镜再度显现文字:你别这般暴躁,应当广积功德才是,若你作恶多端,光是化神雷劫就能劈死你,你还怎么登峰造极?

恶魂狠狠嗤了一声,将妖牙刀随手一甩,黏稠的鲜血飞溅开来,他一面将妖牙刀繫回腰间,一面道:“再来呢?速速报出新对手给我!我可警告你,要是再敢挑这种无趣的傢伙,我就让你变成一地碎镜子──”

护心镜被血珠溅到,竟喷出了水雾自淨,有些嫌弃地飘开,随后才再度化出字迹:西方的首恶山中有一名大魔,常命手下抓修者炼成丹药,该魔已逼近化神修为,实力强横、为祸一方。你看这个如何?够不够有趣?

恶魂挑眉,摸著下巴道:“临近化神修为?那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