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亦非劝酒实在有一手,拐弯抹角地灌他,但辛雪不讨厌。

吃得差不多了,他手脚发软地起身去洗手间,看到地上有滩积水,银箔似的反着光,想起来第一次和夏越柏见面。

高大、年轻、俊美的男人,冷淡的浅色眼睛,不近人情地寡言,却又有着让人蠢动的性吸引力。

如果再让他重来一遍,很难说是否还会有当时的勇气,又觉得夏越柏其实比他勇敢。

身体对于他而言多少算是难以启齿的东西,也不想为人所知,这么多年知道他身体情况的人,除了父母,夏越柏是第二个。

他仅凭脑子一热就和对方去了酒店,难以避免地紧张,又迟来地产生一丝后悔。

可看到他的身体后,居然是夏越柏反过来安慰他,表示自己是双性恋,可以接受。

那天在车上,一开始他是真的相当羞赧,不记得有多久没那么难为情过,感到无地自容。

他有十几秒几乎是晕过去的,毫无意识地浸泡在能将人骨头都溶蚀快感里,转醒后,看到夏越柏把他半抱在怀里,关了顶灯,借着外面路灯的暗光,给他清理身体。

夏越柏没有意识到他已经醒来,擦得差不多了,他矮下身,在辛雪脸颊上啾地落下个轻吻,不带情欲,像孩童一样稚气。

他不能把夏越柏的脸看得真切,但依稀可见浓眉深眸的轮廓和那双盛着水一样的眼睛。

之后一段时间,他很难面对夏越柏。

他在床事上一向强势,梁殊从不会忤逆他。在这个年龄差异巨大,甚至被他当孩子的人面前,看到他不仅唤起丢人的记忆,还有迁怒的成分在。

然而当他真的又出现在他眼前,严肃地讨好,窝囊地威胁,怒火竟魔法般消失,他救命地发现他有点可爱。

不过不影响他觉得幼稚,笨蛋才会用那种事来求和。

但辛雪还是配合了,抱着隔岸观火的态度,想看他究竟能玩出什么花来。果然还是笨蛋,睡他还要靠喝酒壮胆。

他在他迟钝又拙劣的爱抚里燃起兴致,像只烧到过80度的水突然发现自己其实能烧到100度。

不需要他出力,全程躺着享受,无数柔和的吻落在他身上,柔和的快感像绵长的浪潮冲刷着身体,也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无趣。

尽管没有正式的关系、尽管杨亦非说他们是会上床的好朋友,他们开始干很多不属于炮友范畴的事情。

辛雪认为自己最大的优点就是做事从不拖沓,最大限度地避免了课业的堆积,再加上对成绩没有过高的追求,期末周奇迹般多出许多见面的机会。

夏越柏倒会替他操心,“如果考的不好怎么办?”

“会过的。”辛雪向他细数,“这两门平时分已经够了,剩下两门只差不到十分就能及格。”

夏越柏提醒:“这样的成绩单并不好看。”

辛雪反问:“我要好看干什么?公司又不看我的成绩。”

夏越柏迷惑地看他。

“你没找过工作?”

“听同学说,成绩不好,他们不会要你的。”

“学生思维。”辛雪摇头否认,“我已经这个年龄,他们不会看我的成绩,只会看我能为公司做什么。”

不过当看到夏越柏的本科成绩单时,辛雪自觉地闭上了嘴。

他的所有成绩都在九十以上,主课做到了他每年的年级第一,还有一门拓扑学刷新了那门课的20年以来的历史最高成绩。

不是很想再继续和他讨论这个话题,辛雪挽起头发,翻身跨坐到他身上。枕着饱满的胸肌,他仰脸问他:“你休息的怎么样了?”

上周在酒店他下手稍微重了点,把他弄伤了,以至于到现在每次都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