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猜测小柴可能是看到翎蓝变成人形殴打那个虐狗的男人后，产生了想要变成人形进行报复的强烈执念，所以才能力觉醒。

至于往回变嘛，反而很难促成。因为这孩子变成人形之后就来到管理司，再不会遭受虐待，也无须流浪觅食了。任凭是谁都不会想要再变回去。

“行吧，那就这样吧。你也不用变成边牧了，咱们就这样直接上课。”他站起身给自己做了几秒钟的心理建设，然后严肃说道：“翎蓝，坐下。阿德，你给翎蓝戴上项圈。”

老程你是不是双标怪？

“什么！我刚决定要好好做人，你就要给我带项圈？！”拾荒美人叉腰抱怨起来，说什么都不肯乖乖配合。

这陡然一变的气氛令原本安静趴着的小柴迅速四肢着地撑起身体，然后窜进墙边的桌子底下蜷缩起来。

程琛见状，先是瞪了翎蓝一眼，接着慢慢走到桌边，蹲下身子，轻声说道：“没事，不要怕。”说着，他拿出一块小饼干送到男孩嘴边，等温软的舌尖再次卷舔上来后，他又非常轻非常轻地用指腹碰了碰男孩的头顶。

发觉自己吓到小柴的翎蓝很快冷静下来，但依旧咕哝着抱怨，“什么啊，你对我这么凶，却对他这么温柔？不公平！”

程琛长叹一声，抬头解释道：“他被虐待过，所以我不能再采取压制手段，否则也不用让你戴项圈给他做行为演示。”

“他现在又不是狗的样子，就算不戴项圈也能上街，干嘛非要我演示这个……”翎蓝继续嘟嘟囔囔地反驳。

“他的心智目前只是一只狗，所以他得先成为愿意信任和服从我的狗，然后我才能慢慢教他做人。”

“……”

翎蓝被说服了。因为他回想起自己初次变成人形之后的迷茫和无措，那种四条腿忽然变成两条腿和两只手，明明应该更方便却反而不知道该怎么用的迷茫和无措。

算了，边牧没必要跟柴犬计较，天才偶尔也是可以迁就一下傻瓜的嘛。

他在心里宽慰自己一句，这才耐着性子坐好，然后朝已经拿起项圈的阿德勾勾手指，“大个子，来吧。”

戴项圈，喂食奖励，摸头夸赞，表达愉快。这样最基本最简单的内容，一演就是十几二十遍，而且随着指令的增多，进展就更是缓慢。

花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满身伤痕的男孩才终于愿意戴上项圈被程琛牵着走动起来。虽然是非常微小的进步，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

专心致志坐在一旁好几个小时的唐染直到下课后才觉出腰背酸痛得要命，硬忍着站起身去打扫使用过的教室。

阿德利落地收拾好牵引绳和项圈，想要去帮唐染，却又被小比熊拒绝了。

“你整个下午都没坐下过，肯定很累了。你去休息一会儿，我很快就能打扫完。”唐染其实很喜欢阿德的这份体贴，但他有自己的坚持。

“不要常常拒绝阿德的帮助。”程琛却忽然横插进来，没头没脑地说道，“他会难过的。”

“？”拖着吸尘机的小比熊一脸茫然，觉得这个说法有点奇怪。

可程琛似乎没有想要进一步解释的意思，拿出两本儿童画册递到趴在地上撅着屁股伸懒腰的翎蓝手里，“给，回去慢慢看，每个字上都有注音，如果有注音也看不懂，那就按侧面的语音按钮。另外，我会跟后勤科说一声，让他们给你一台教学用平板电脑，你从幼儿版开始学就行。”

“……”拾荒美人接过花花绿绿的儿童读物，明明很嫌弃但又无法拒绝，于是一咕噜爬起来，然后把书藏到衣服里就用手捂着脸鬼鬼祟祟地跑走了。

“不用我们继续跟着他了吗？”唐染凑过来问道。

“不用了。他穿着那身衣服肯定不会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