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程琛露出“一切尽在掌握”的表情,“阿德,你记得给翎蓝送饭。不然,他宁愿饿死在屋里也不会自己去食堂打饭的。”
说完,他轻抖手里的牵引绳,带着小柴回宿舍去了。
实际上,男孩虽然一直表现得很畏惧,却并不排斥戴上项圈。在回宿舍的路上,程琛甚至感觉到男孩知道怎么配合他的速度。反倒是程琛自己有点不习惯牵着一个既没有毛发也没有衣服的少年。
他知道他现在做的事本质上和平时给返祖程度高的小家伙们上课没有区别,但视觉冲击真很大。他甚至觉得自己像个奴隶主。
回到房间,他拆下牵引绳,但没有撤掉小柴脖颈上的项圈。
“你以前是被人收养过的,对吗?”他喂给男孩一块肉干,然后一边用指尖轻触男孩的额头一边轻声问道:“那你为什么会被当做野狗抓走?你是自己跑掉了,还是对方弃养了?你以后想要怎么办?做人?还是做狗?”
对于一般的特殊公民来说,他们的生活状态都是在出生时就已经确定了。因为返祖程度限制着他们的外形和心智。管理司只能依据这些限制来辅助完成他们的不同需求。
可到了稀有种头上,事情就变得复杂起来。
比如翎蓝,如果他没有喜欢上秦牧,他恐怕会更愿意永远做一只被娇生惯养的边牧?
或者,因为他终究是个人,所以才必然会喜欢上命中注定的那个人,然后放弃无忧无虑做狗的生活?
又或者,即使他真的是只狗,他也依旧会喜欢上疼爱他照顾他的人,只是没有变成人形的那个选项而已?
程琛自己也是特殊公民,虽然返祖程度不高,但他在管理司工作十多年,难免会思考这些没有答案的问题。有时候,他甚至也会看不清人和狗的区别,就像那天听到绝望的犬吠时,他只想到要救,但却没思考过要救的到底是人还是狗。
不知不觉想远了的程琛忽然感觉到掌心传来一阵温暖。低头看去,竟然是小柴学着翎蓝的样子在用脸颊蹭他的手。
但这亲密的瞬间在他想要加深抚摸的同时就消失了。小柴发觉他的视线后,立刻把头缩了回去。
想要被疼爱,又害怕受伤害。
程琛暗暗叹息,神情却没有什么变化,用平静又沉稳的声音说道:“没事,有我在,你就不会再挨打,也不会再被抛弃了。”
满身伤痕的少年好像没听懂,又好像听懂了。脸颊没有再靠近过来,大大的黑色瞳孔却慢慢转向他。像是在问“你什么意思”,又像是在问“真的吗”。
“是真的,我保证。”程琛选择后者来作答。
想要出去玩
稀有种经历过第一次形态变化之后,心智上似乎都会产生某种的变化。
程琛还记得接到通知赶去秦家见到初次变成人形的翎蓝时,就已经明显感觉到这孩子的不同了。
那感觉很难形容,因为边境牧羊犬血统让翎蓝从小就更加聪明。别的小家伙眼里还只有食物的阶段,边牧就已经用眼神问“你想要我做什么”了。
真正的不同可能是“憧憬”。如果熟悉的话,一只狗的“渴望”其实非常容易了解,比如想要吃饭,想要出门,或者想要见到某个亲近的人。但人的“憧憬”实在复杂许多,可能是关于未来,也可能是关于爱情。
未来和爱情这样的命题可就太过宽泛了,除非本人愿意主动讲述,旁人恐怕很难猜到其中的细节。
程琛在照顾小柴的第六天也发觉了这孩子眼神中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