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膜。他用手捂住耳朵,将脖子缩进了后市的围巾里。
一切都显得那么陌生而可怕。他听不见周围人在说什么。他长这么大,头一回见到这样奇怪的东西,头一回去那么远的地方。
陈棠一手提着笨重的行李箱,一手搂着他的肩,身边的人群熙熙攘攘,孩子在大人的身边奔跑打闹。朱半儿拖着肚子,步子缓慢地像只鸭子。陈棠没有丁点的不耐烦,他用自己的身体格挡住外侧的人群,护着朱半儿尽可能不受外力的冲撞。
何棕站在车厢边隔着玻璃看着两人,冷硬的嘴角尽是莫落。
票是特等车厢的,宽阔的包间里还有桌子和椅子。床铺上也铺了软软的垫子。陈棠边整理行李,边对朱半儿道:“还有时间,再去看看他吧。”
朱半儿拖着肚子摸下车,八字步迈得急甚至有些摇摇晃晃的。何棕还站在那儿,仰头透过一扇扇车窗找寻他的影子。
“哥,”朱半儿喊了一声,小步奔过去,扑进何棕的怀里。
他的肚子比之前又大上许多,沉甸甸地坠在腰腹上,长长的头发在脑后鬟成燕尾,厚实的大衣遮住了肚子,光从侧面看就是个清秀温婉的女子。
何棕低下头在朱半儿的额头吻了又吻,“照顾好自己,要乖乖听陈棠的话。北平不比雍城,凡是都须小心……倘若我没去找你们,就别等我了。"
“我等你,多久我都等你。”朱半儿没读过书,不懂什么家国天下的大道理,只是抱紧了何棕道,“你答应了会娶我的。不能说话不算数。”
何棕回抱住朱半儿,他的眼睛有些湿润,像是被蒸汽熏染出的水滴,长久来的悔恨和爱意在他的胸膛内发酵。他不敢向朱半儿承诺什么,只是不断重复,“陈棠会照顾好你的。”他在朱半儿的发间嗅到了奶香味,就和他在朱半儿乳尖吸允出的味道一样。
汽笛又在嘶鸣着催促,尽管不舍,但他仍坚定地轻轻推开怀中人,“该走了。”如果两人之间只能活一个,他希望那个人是朱半儿。有很多事,他不能赌,也赌不起。
妓子
第16章他如饥似渴地吸允着他的舌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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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急驶过铁轨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生成的蒸汽宛若腾云驾雾般,不一会儿就走远了。
何棕目送着车尾消失在兰〔生〔更〔新崇山峻岭间。萧索的身影在车灯下孤立许久。
世事弄人,却又莫过于此,在家愁国恨面前,个人的生死不过是时代中再渺小不过的一粒尘埃。
月台上熙来攘往的人群毂击肩摩,何棕背向人流,转身离开。
火车在山林间穿梭,山间的雾气隔着深重的夜色依然浓稠如同米粥,风无休无止地透过车窗的缝隙拍打在脸上,隐隐约约还能听见远处的河流拍打的河堤的响声。
陈棠拉上了车窗,用毛毯在床上围了一圈。他不敢给朱半尔解开外衣,自己却单穿了一件衬衫,坐在桌前给朱半尔嗑松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