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了二十来分钟,李何也这么被抱了二十分钟,以为总算结束,薛驰邈又把他按在小凳子上洗头发。
头顶的手并不柔软,但力度控制得很好,李何从晚饭后脑子里一直绷着根弦,现在周身蒸腾着览申怡人的香气,热水轻柔地冲刷着皮肤,眼皮开始打架,他昏昏欲睡。
水声却忽然停了,薛驰邈走开几步,很快又回来,李何倦怠地看着,只见薛驰邈腰间多了条浴巾,不知怎么回事,浴巾被撑起了个耀武扬威的帐篷,正冲李何的脸。
李何霎时惊醒,急忙又闭上眼,一动不敢动地缩在凳子上,像个木头人。
直到躺上床,他都难堪地回避着薛驰邈的目光。算起来两人真正意义上只发生过两次关系,只有亲吻与抚摸异常频繁。薛驰邈似乎在有意克制,但显然没什么效果,有时李何安静地坐在客厅看电视,他贴过来揽着他,要不了多久,李何就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明显变重,身体也热起来,瞥眼向下一看果不其然,不管电视里放的是新闻联播还是儿童动画。真是年轻,他惊诧也畏惧于这种强盛的欲望,又有些隐约的艳羡。
床头的挂钟不紧不慢地转着,多年的规律生活让李何养成了很强的时间观念。他安稳地睡了四个小时,睁开眼,差五分钟三点。
天气预报今夜有雷阵雨,窗外闪电刀锋般割裂天幕,风急速掠过,刮出巨响,为他提供了天然的掩饰。他慢慢挪开薛驰邈紧环着他的双臂,中间薛驰邈一动弹,他就立刻停下,屏息观察。秒针在黑暗中走动的声音是那么明显,等他双脚终于踩上冰凉硬实的地面,已经过了七分钟,而他的睡衣后背早已被汗浸透。
走廊没有夜灯,好在多日下来他已经把路记熟,没发出半点声响。他推开书房半掩的门,摸到书桌前,拉动某个抽屉,借着月光,李何把一枚薄金属片攥进了冷汗涔涔的手心。尽管没什么用,他洗澡时都会反锁门,误打误撞知道了备用钥匙收在书房。
握着钥匙,李何凭空生出前所未有的勇气,发颤的手指也奇迹般稳定下来。他只想回到薛驰邈出现前的生活,等出了这扇门,李何打算先报警,然后回家换锁,给窗台上栽的小香葱和茄子浇水,再去趟学校说明情况。他蹑手蹑脚地下楼,一切都很顺利,以往总吱呀作响的楼梯今天也彻底沉默。
握住大门把手,先试探着拧动。是锁着的,但不意外,他半俯身打量锁孔,小心而郑重地把钥匙插了进去,喀嚓一声轻响。
可门却没被打开,他茫然地睁着眼,有种天旋地转的坠落感,不知尽头在何处。他又重复了一遍动作。
远处焦雷轰隆炸响,李何怦然一震,抬起头,一只手定定按在他面前的门板上,刚好被闪电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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窒息
李何被蜡住般板滞,薛驰邈弯下腰,和他齐平:“老师,回去睡觉吧,门是打不开的。”他语气轻柔,眼神却很阴沉,不辨喜怒。
李何被他逼视着,胃部像吞下块重石般紧绞抽疼,快无法呼吸。他退无可退,后背抵在门上,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陡然扑过去掐住了薛驰邈的脖子,用尽全身的力气向下扼。
薛驰邈防备不及,被撞倒在地。这是李何第一次主动靠近、触碰他,因为不敢相信,他将近半分钟没有反应,傻傻看着李何,任呼吸被剥夺。
眼前薛驰邈漂亮的脸逐渐涨红发紫,李何的左手拇指刚好压着主动脉,搏动开始紊乱,却仍不见变弱。没有挣扎或反抗,薛驰邈始终热切地注视着他,睫毛和眼仁都黑得发润。好在呼吸终于要消失了,他像一台老式的旧风箱,发出破碎的喘气声。
只要力气再大一点过度用力的手指涨得仿佛即将爆裂,关节酸痛而僵硬,只要力气再大一点砰地,小腹猝然被击中,李何被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