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2 / 3)

自己,那张与程怀郁一模一样的脸却只觉得陌生。

“程与,你哥呢?怎么好久没见他来学校了?”课间,一个平时和程怀郁关系还不错的男生带着点好奇和没眼力见的随意,拍了拍程与的肩膀问道。

声音不大,却像一根冰冷的钢针,猝不及防地刺进程与混沌麻木的神经末梢。他身体猛地一僵,搭在桌沿的手指瞬间蜷缩成拳。他没有抬头,也没有回答。喉咙像是被粗糙的砂纸堵死,发不出任何声音。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沉重地挤压着他的胸腔。

“喂,问你话呢?”那男生没得到回应,又凑近了些,语气里带上了些对程与一贯冷淡态度的不满。

“...滚。”

程与骤然出声打断了男生的话。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冰冷和厌弃,瞬间冻僵了周围的空气。

男生愣住了,脸上的表情从疑惑转为错愕,随即染上被冒犯的恼怒。周围几个看热闹的同学也噤了声,眼神复杂地看向程与。程怀郁在时,他虽冷淡,但至少还有个“模范生哥哥”的光环罩着,大家对他那点疏离也多是包容。如今程怀郁不在了,他那副拒人千里的冷漠,在众人眼中便只剩下赤裸裸的傲慢。窃窃私语如同细小的毒虫,开始在安静的角落里滋生蔓延。

“有病吧你......”男生低声骂了一句便悻悻地走开了,留下一个鄙夷的背影。

程与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僵硬的脊背挺得笔直,像一尊冰冷的石雕。只有那只紧握的拳头,手背上绷起的青筋微微跳动着。哥哥的名字被这样随意地提起,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他早已血肉模糊的神经。他恨不得将周围所有带着探寻或议论的目光都碾碎,可他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巨大的空虚感像冰冷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连愤怒都显得如此无力。

课堂上,老师的声音像隔着厚重的毛玻璃传来,模糊不清。摊开的课本上,密密麻麻的字符如同扭曲爬行的蚂蚁在他空洞的视野里乱窜。他盯着黑板上的公式,那些符号曾经是哥哥指尖流泻出的清晰逻辑,是哥哥温热的呼吸拂过他耳廓时耐心的讲解。可现在,它们只是一堆冰冷陌生、毫无意义的线条组合。

一道几何证明题被投影在幕布上。复杂的辅助线交错纵横。若是以前,他只需看一眼,思路便会清晰地在脑海中铺开,甚至能找出比标准答案更简洁的解法。因为那是哥哥用无数个夜晚,用温柔的嗓音和清亮的眼神为他梳理过的脉络。可现在...

思路像断了线的风筝,在混沌的脑海里徒劳地盘旋,找不到任何落点。那些曾经刻入脑子的解题步骤,那些哥哥特有的解题技巧,仿佛随着程怀郁的离开被连根拔起,抽离了他的身体。他握着笔,笔尖悬在空白的草稿纸上方,久久无法落下。巨大的茫然和无力感包裹住了他。不是不会,而是失去了理解它们的钥匙。

那把钥匙,是哥哥。

他烦躁地合上书本,将脸转向窗外。冰冷的雨水在玻璃上蜿蜒爬行,模糊了外面灰蒙蒙的世界。

成绩单发下来的时候,那断崖式下跌的分数没有在他空洞的眼底激起任何波澜。他只是漠然地扫了一,便将那张轻飘飘的纸揉成一团,随手塞进了桌肚最深处。

班主任皱着眉把他叫到办公室:“程与,你最近状态很差,怎么回事?”

程与垂着眼,没说话。

“你哥不在,你就不会学习了?”班主任叹了口气,“以前都是他辅导你,现在你得靠自己了。”

他依旧沉默。

班主任看他这样只能摇摇头,:“回去好好看看错题,不懂的来问我。”

无所谓。那些数字,那些排名,那些曾经和哥哥暗暗较劲又互相扶持的荣光,在哥哥离开的那一刻就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