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郡哥。”他说。

周咏郡抱著溼漉漉的他,浴缸的水已经被流掉,热水冷却,身上的热气也被带走。他浑身赤裸,浴缸旁边满是空酒瓶,和一堆已经受潮的菸屁股。

他没什么力气,周咏郡吃力地把他从浴缸拖出来后。

好不容易,两人都坐在浴缸外的磁砖上。他的头一歪,靠在周咏郡的胸膛上。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他听见心脏飞快跳动的声音。

周咏郡抱著他的脑袋,一下一下地顺过他的髮丝。

“咏郡哥……抛下我。”毫无血色的嘴唇一开一阖。“你明明,只要抛下我就好了……”

此时,他又想到再也没有清醒过的母亲。“小宇,你一点都不奇怪。我爱你。”她轻轻地道,跟哼唱的感觉很像。“总有一天,你会爱著某个人,就像那个人爱你一样。”

他抓住周咏郡的肩膀,就跟当时抓住小白鼠一样,他想要佔有,唯一的佔有,永远的佔有。但同时,他也不想要周咏郡死,像那隻被下葬的小白鼠。他鬆开了手。

“为什么要来?”他问。一阵脱力之后,又倒在周咏郡身上。“我不会去见你。我不会再去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