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高宇替他脱下裤子,他的手乱无章法地挥动,那处半硬半软。他扭动著身体,最后是汤高宇一隻手掐著他,一隻手帮他弄了出来。

当汤高宇的手鬆开时,劫后馀生的快感让他身体发软。目眦欲裂,满脸通红,血液快速流过身体。泥泞的那处被毛巾擦过,他毫无行为能力,任由汤高宇动作。

周咏郡让生理的眼泪流淌,直到连同鼻水和口水被卫生纸抹掉。

身体很重,但灵魂很轻。

等身体的亢奋趋缓时,周咏郡发现汤高宇正坐在病床旁。他看不懂汤高宇的表情,说是观察也不太对,他看著他,不像是在看一个人,但也不像是在看动物、宠物或者被奇怪性癖支配的怪物。汤高宇看著他,就只是在看著“他”。

“你……”他的声音嘶哑,宛如梦裡刚变声的少年。“你为什么……在这裡,汤高宇。”他唤:“汤高宇。”

魏泰宇已经不在了。

爆炸过后不久,他在网路上看见汤高宇国中时期的爆料。爆料者自称是他的学长,宣称他时常打架、抽菸,并不是大家想像中的完美偶像。

对魏泰宇生涯最为致命的,是他的吸毒传言。据传,当年的他年仅十四、五岁,却捲入了一场即为恶劣的毒品吸食案,案件甚至还与儿童性剥削、性交易等有所关连。而这场案件,最终导致了一名少年死亡。

这个刻意被掩埋的丑闻,在几年后还是曝露在众人的视野之中。一时之间,网路沸沸扬扬,汤高宇的形象大跌。

眼泪无法停止。他因为耳朵不停鸣叫的蝉声,而狠狠往自己的脑袋砸了一下,这才清醒了一点。

“周咏信……他永远死在那年夏天。”周咏郡说。

汤高宇的表情没有太多变化,正如当时案件发生时一样。不只是那隻可怜的小白鼠,即使是亲眼看著一个人死在他眼前,他也会无动于衷。周咏郡知道那或许不能被称为“冷血”,因为这就像在要求一个不会画圆的人画圆一样无理。

“汤高宇……为什么……”他哽咽。“为什么……让他喝下那杯酒?”

周咏郡认为汤高宇不清楚自己知道真相多少,但即使他这么说,汤高宇却连一丁点吃惊、懊悔,又或者是被发现的惊恐都没有。

他宁愿汤高宇像个大坏蛋,插著腰哈哈大笑说:“对,我就是故意让他喝下那杯酒的,我就是要他死。哈哈哈哈!”这样的话,他对于自己曾做过的事,就不会有宛如累赘的罪恶感。如果汤高宇没有后悔,他又为什么要被罪恶感折磨?

汤高宇缓缓开口,但却不是回答。

“很奇怪吗?”汤高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