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开身子,让身后的保镖将陈夏给拉开。陈夏仍在背后叫嚷着,只是任祝贤的眼里不含任何情绪,将她当做空气一般无视。
右起第二间房,是任大小姐的房间。甫一打开房门,一只珐琅彩花瓶便飞到他的脚边。任祝贤站在门口环视房间,简直无处下脚。屋里的摆设都被任渠月砸得稀碎。昔日冷艳的美人披头散发地跌坐在角落,像是失去青春魔咒的女巫般苍老颓丧。
任祝贤踩在一堆废墟上,来到她面前。锃亮的皮鞋出现在眼前,任渠月迟缓地抬起脑袋。在看见任祝贤的那一瞬间,她的瞳孔放大,心中怒火翻涌。
女人苍白的脸扭曲着,“你没死!你为什么没死!”
她将双手撑在玻璃碴子上奋力一撑,跳起来就要撕咬任祝贤的脸,只是任祝贤后退一步,轻巧地躲开了。
任渠月趴在地上,继续兀自发疯:“任祝贤,你以为我怕你吗哈哈哈!你在我眼里也不过是个没人爱的狗屎!哈哈哈我错了,我不该心软的,我一开始就该告诉白祁安的,是你害死了他的父母,是你……”
不等任渠月说完,任祝贤直接甩了份合同在她脸上。白色的纸张在低空中飞舞,像枯死的蝴蝶一样翩翩落地。
任渠月双手捧着空气,不敢置信地望着这一切。浑身剧烈地颤抖着,她完了,她的人生就这么完了吗?
“不!我不会走的!凭什么我要走?凭什么我是沟渠里的烂人,你他妈就是高高在上的太阳!凭什么你们这么轻易就能得到我想要的一切!凭什么!”
她狰狞扭曲地哭着:“我也不想我妈就是个早死的妓女!我也不想害人啊!可是为什么要把我带回来?为什么要告诉我我什么都不配有!我不想跟老男人上床啊……”她慌乱地扒着地,膝行到任祝贤脚下仰起头来,一张脸上泪迹斑驳,“你知道吗祝贤?都是你们逼我的啊哈哈哈……我会变成这样都要怪你们!”
任祝贤弯下腰去,望着她笑了。他抚摸着任渠月皱缩的脸:“你在说什么啊姐姐,就算没有我们,你也只配做烂人。”
说完,他一脚踢开任渠月,将口袋里的手枪甩到地上,“做个了结吧。”
任祝贤正要离开房间时,陈夏闯了进来。任渠月拿起手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她的手指已经扣紧了扳机。陈夏疯了般扑向她,“不!!!”
下一刻,任渠月将枪口对准任祝贤的脑袋。
她用力扣动扳机,枪却如同一管废铁般没有任何反应。
她瞬间意识到,这是把空枪,她被任祝贤给耍了。任渠月气得将枪支砸在地上,渗血的双手胡乱拍了两下地板,然后开始歇斯底里地大叫。
不知为何,冰冷的身体开始变得温暖,嘴里有咸涩的味道弥漫开来。任渠月怔怔转头,原来是陈夏环抱着她在哭。她想要推开陈夏,身体却没有任何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