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她淡淡地应了句,笔画稳得没半分抖颤。

等小宫女退下,扶音才慢慢搁了笔。

窗外的腊梅开得正好,冷香顺着窗缝钻进来,倒让她莫名松了口气。

他总算厌弃她了,总算肯放过她了。

这样也好,她能安安静静地守在这方寸地方,抱着对康王的念想,了此残生。

可这份轻松没撑几日,就被深夜闯进来的狂风撕得粉碎。

墨寒钰带着一身酒气和陌生的脂粉香,踹开殿门时,扶音刚卸了钗环。

他几步跨到她跟前,一把掐住她的下巴,那力道几乎要捏碎她纤细的骨头。

“柳扶音,你就一点儿都不在乎?”他红着眼死死盯着她,“看着朕召幸别的女人,看着她踩着你的恩宠往上爬,你就没有半分心疼吗?”

第一十五章 别怕,有我在

扶音被他逼得仰着头,望进那双翻涌着怒火的眼,心里头只觉得荒唐。

她轻轻挣了挣手腕,声音平得像一汪不起波澜的水:“陛下是天子,三宫六院本就寻常,臣妾为何要疼?”

“寻常?”墨寒钰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猛地就把她往妆台那边甩去。铜镜碎在地上,他眼底红得吓人,“朕且问你,林更衣给朕剥莲子时,你在哪儿?她为朕唱《霓裳羽衣曲》时,你又在做什么?”

扶音手背被碎镜片划开道口子,血珠慢慢渗出来。可她像没知觉似的,弯腰捡起块碎镜,声音轻得像声叹息:“臣妾在抄经文,陛下莫不是忘了,臣妾还在禁足呢。”

墨寒钰的火气瞬间就涌了上来。

他要的不是这份平静,不是这种疏离。

他想看见她像别的女人那样争风吃醋,哪怕哭闹一场也好,自己就能将整条命都给她。

可她偏就给他看一潭死水,仿佛他的恩宠、冷落,全跟她没半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