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至门口,萧宁煜毫无征兆地转过身来,一把将他拥入怀中。

突如其来的拥抱将奚尧弄懵了,来不及反应地愣在原地,任由对方抱着。

萧宁煜似乎将此视为一种默许,越搂越紧,用温热的胸膛与手臂将奚尧完全包裹其中,甚至还大着胆子贴近他的颈侧,不舍地吻了吻他的耳廓。

灼热的触碰令奚尧的半边身子都因此麻掉,耳朵更是发烫得厉害,心跳如擂鼓。

怎么跟狗一样喜欢乱蹭?

待人走后,奚尧将窗子敞得更大,立在窗前吹了好一会儿凉风才让那热意散尽。

第二卷

第95章九十五、青黛

连着休养了十几日,皇帝的身体总算有所好转。

想来是被这荒唐之事气得不轻,这才刚刚好转一些,皇帝就传人拟旨一封,道是五皇子德行有失,罚去守皇陵,此后非召不得入京。

五皇揽申子的生母姜琦琇得闻此事,整日以泪洗面,更是去皇帝寝殿外跪了足足三天三夜,也未能动摇圣心分毫,铁了心要将人丢远些,省得在跟前碍眼。

对五皇子的惩处尚且是落在明面上的,而对其余牵扯之人的冷落则不见首尾,难以揣摩。

福如海提心吊胆许久,好不容易盼着皇帝身子好些了,动作利索地严密处置了那个犯事的宦官,赶紧以此到跟前表了一番忠心,就差提着脑袋发毒誓。

却也只换来皇帝轻飘飘的一眼,上下扫了扫,“朕今日才发觉,你这身上穿的、戴的可都不俗。”

福如海心中大骇,一时声泪俱下,“陛下,老奴这身都是陛下从前赏的……”

他今日已然穿得很是简朴,也就在腰间还挂了块从前皇帝赏赐的玉牌充充门面,不至于样子太过落魄。

说到这,猛然回过味来,他狠心朝着自己脸上重重甩了几个耳光。

赏赐是过去他深得圣心时赏的,哪有底下出了这样大的差池还将从前的赏赐戴出来的道理?

又听皇帝幽幽道:“福如海,朕瞧你是人老了,不大中用了。”

福如海顿时跌坐在地,满面颓然。

传旨那日,空中飘着点细雨,行宫里一片冷寂。

小盛子提着衣袍,迈过了好几个水坑,这才走到那萧索偏僻的院落。

他清了清嗓子,抑扬顿挫地将那封不长的圣旨念完,垂眼看向跪在身前的那人,对方身上已然寻不到往日的尊贵嚣张,内心生出几分唏嘘。

他神色微敛,语调无波无澜,“五皇子,接旨吧。”

萧翊身上只着了一件单衣,长发凌乱披散着,浑身几乎都被雨水浸湿,好不狼狈。

他盯着递到跟前的那封圣旨,眼睛里都快要喷出火来。

想不到十几年的父子情分,最后却只得了这么短短几十个字而已,何等凉薄?!

不远处,有人负手而立,身边人为他殷勤地撑着伞,不让雨水沾湿他衣衫分毫。

那人遥遥望着这边的动静,不愿再上前半步,像是生怕沾上什么脏东西,十年如一日的嫌恶。

冤屈与悲愤在心中熊熊燃着,萧翊声嘶力竭地朝那人吼道:“萧宁煜!你欺人太甚,我做鬼也不会……呃啊!”

重重的一脚踢在他身上,害得他整个人摔进肮脏的泥水中,方才还对他和颜悦色的小太监高高竖起眉,厉声呵斥:“五殿下莫不是昏了头了,怎可直呼太子的名讳?”

萧翊自小被娇惯坏了,何曾受过此等屈辱,勃然大怒:“你个阉人胆敢这般对本殿下?!”

小盛子朝边上的几个宫人使了个眼色,那几人立即会意上前押住萧翊的手脚,又以绢帕堵住口,再多的谩骂叫嚷都化作了徒劳的呜咽。

小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