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宁煜眼中含笑,有点漫不经心地应:“你想听真的还是假的?”
遭人瞪了一眼,萧宁煜总算正色,“几个御医没一个敢如实说的,大抵是亏了根本,往后恐怕得靠药汤吊着。”
比奚尧想得还要严重一些,面色也不禁凝重起来,略有犹疑地开口:“那你……”
萧宁煜挑了下眉,“这算担心么?”
奚尧张了张口,想否认,但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倒是不急,药汤先吊一段时间,能拖多久便拖多久。”萧宁煜嘴上占够了便宜,这才慢悠悠地回答。
有些事若是等到他上位之后再去处理反倒棘手,那个位子他非但要坐上去,还要坐得稳当、清净。
奚尧并不意外萧宁煜会这般想,毕竟凡事不可急功近利,这点从萧宁煜的棋风就可见一斑。
萧宁煜下棋尤为不喜险胜,他要赢,就要赢得对面毫无还手之力。
五皇子一事,旁人或许不知缘由,奚尧却清楚萧宁煜这是以牙还牙,将上回在盂兰盆节那夜吃的亏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甚至做得更狠更绝。
皇子在放有皇室供灯的佛门禁地行此等荒淫之事已然是大罪,有辱先祖,德行有失,更妄论是与一位在御前伺候的宦官。
帝王疑心病甚重,定然会觉得往日起居都被人一一窥探,想必连着福如海都会一并厌弃,这也方便萧宁煜再适时安插新的耳目,实为一石二鸟的好计策。
至于五皇子,待皇帝醒后,无论给予其何等惩处,此生都将与储位无缘,往下便只剩一位年仅五岁的八皇子,不足为惧。
只是奚尧还有一事未解
“那个蛊你怎么弄来的?”奚尧当时离得最近,又见过萧宁煜中蛊时的模样,断不会认错。
萧宁煜知晓瞒不过奚尧的眼睛,提前备好了一套真假参半的说辞,“这倒是凑巧。我门下不乏能人异士,其中有人擅用蛊毒,那贪欢蛊炼制起来也并非难事。”
明亮的烛火映在绿眸中,盈盈闪烁,令奚尧恍惚了一瞬,莫名想到他从前找人追查南迦峦阳那擅用蛊毒一族的下落时,曾得到过一则不知真假的传闻,道是此族中人皆生了双异于常人的绿眸。
莫非如今这位皇后便是……可若真如此,未免也太匪夷所思。
况且皇后的身世记载得清清楚楚,并非是在南迦峦阳一带。
奚尧姑且信了萧宁煜所言,沉吟片刻才道:“不知你还记不记得,你之前处置过一个崔士贞雇来的细作,正好被我在池边撞见。那名细作的死相甚是古怪,也像是中了某种蛊。”
他说得仔细,萧宁煜稍稍一想便记起来,“有印象,怎么忽然提起这个?莫非你觉得他身上的蛊毒是我命人下的?区区一个细作,倒不值得这般费神。”
奚尧摇头否认,“没有,只是想问问你身边那位会用蛊毒的能人可见过那名细作所中之蛊,与贪欢蛊是否出自同宗?”
“你当时怎么不问?”萧宁煜微微眯起眼,“真怀疑我?”
奚尧避开他的目光,默认了。
萧宁煜好气又好笑,到底是磨着牙答:“你描述一遍,我之后问问。”
奚尧便与他简单讲了讲七星蛊的症状,萧宁煜听完也不问他打听这种蛊毒做什么,只说记下了。
萧宁煜以指尖在桌面上点了点,“还有一事,算算日子,待回京以后便该筹备今年的秋闱了。”
“秋闱?”奚尧微有疑惑,不知萧宁煜为何突然提起这个。
“你可知为何科考每三年一次,最后榜上有名之人多半家中非富即贵,少有寒门之士?是这权贵之子天生便比穷苦人聪明些么?”萧宁煜慢悠悠地朝奚尧发问。
奚尧闻言,眉头渐渐蹙起,“你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