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体康健……”

然而不等他说完,萧顓便摆了摆手打断他:“这些奉承话不必你说,朕的情况朕最是清楚。”

忽地,萧顓话锋一转:“想来你如今也该知道了,但凡身在其位,便会有诸多的不得已。当初召你回京,朕知道你大抵是心有怨言的。可有些东西,你若是一直留在边西,恐怕这辈子都没法够到。”

意有所指的话令奚尧心下俱震,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奚尧艰难地闭了闭眼,看来皇帝早就觉得奚凊身死那一战败得蹊跷。只是比起损失了一位名将,让局势尽快安定下来才更为迫切。

他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皇帝已经先用一句“不得已”将他的话给尽数堵住了。

恍然惊觉,或许这才是皇帝急着召他回京的真实目的,原是要用他来当一把铲除异端的利剑。

明明只要眼前顺着话接下来,为亡兄报仇雪恨就指日可待,他心底却先感到一阵寒意。

是啊,多好用的一把利剑,忠贞且中立,即便是败了,也不会牵扯过多,用起来毫无后顾之忧。

勉强应付过去后,奚尧失魂落魄地往回走,险些撞到人。

而那人跟特意在此等着似的,分明没被撞到却伸手一拉,硬生生让奚尧撞进了他的怀中。

闻到那股熟悉的熏香气味,奚尧无端感到安心,身体随之松懈下来,就这样半靠在萧宁煜的怀中,久久未动。

萧宁煜觉出不对,以玩笑的口吻问道:“怎么了?去面个圣还把魂都给丢了?”

奚尧从萧宁煜的怀中缓缓抬起头,目光在近在咫尺的这张脸上逡巡,意识到摆在他面前的其实还有第三条路。

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攥成拳,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喉头轻滚,沉声开口:“萧宁煜,你去坐那个位子吧。”

萧宁煜怔了怔,唇边的笑意微敛,仿佛又回到了被母亲掐着脖子逼问想不想做太子的时候。

只不过相较之下,一个是逼迫,一个是引诱。

萧宁煜很轻地叹了一口气:“你又何必说这种话。你若是想要什么,便是看在过去的情……交情上,我自会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