鹏德是出了名的清正廉洁,这也是令奚尧最为费解一事。究竟是董鹏德人面兽心,还是另有苦衷?
“只能说明一事,”徐霁幽幽道,“那便是这些事情的幕后之人他开罪不起。”
想也知道,一个小小知州哪有本事犯下这样的大罪。
“储备粮可是一步妙棋。若是无人发现,粮食既可用于换取银钱,也可用于牵制边军。若是不幸被发现,那这储备粮究竟是何人收的,这罪自然也该由何人来顶。”徐霁不紧不慢地将此事抽丝剥茧地摊开给奚尧看,最后以指沾了点药渣,在床沿慢慢地写下一字。
奚尧盯着那个“奚”字,半响没吭声。
确实是步妙棋,益州大旱几年,他时任边西大将军,若将违令收取储备粮致使益州附近闹起饥荒一罪扣到他头上,想也知道会有何等下场。
“那先生可愿为我走这一趟?”奚尧看向徐霁。
益州之事错综复杂,再拖下去只怕会出大事,必须要有人去仔细查探一番才行。偏偏他在京中脱不开身,只能找信得过的人前去。
徐霁颔首,“二公子既有所托,徐霁定不负所望。”
徐霁身上还带着病气,奚尧瞧了几眼,又有些歉疚,“先生大病初愈,我便让您跋山涉水,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无妨。”徐霁摆了摆手,目光炯炯,“我的身体我自是清楚的,二公子不必太过介怀。我本以为此番来京,生死难料,有幸得二公子搭救。如今不仅身体康健,还能为您办事,已是感激不尽。”
奚尧点点头,到底嘱咐几句:“先生休养几日再上路吧,我会命邹成和一位大夫与您随行,也好护先生周全。”
议完事,奚尧念及徐霁身体不好,想让他早些歇息,正准备离去,却被叫住。
“二公子,您的私事我本不该过问。”徐霁看着他,慢慢道,“可我听闻,您似乎与太子殿下交往过密,甚至还同榻而眠……”
邹成头脑不算精明,到底迟钝,但徐霁如此聪慧,奚尧自知瞒不过他。
奚尧也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与萧宁煜的关系,想了想,只道是:“我与殿下如今算是同舟共济。”
徐霁未曾见过萧宁煜,但萧宁煜的传闻倒是听过不少,望着奚尧神情晦暗不明,有心劝诫:“二公子就不怕会是与虎谋皮?”
“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若想要在这京中立足,总是要牺牲一二的。”奚尧回京近半年,对京中局势已然看清不少。
他就像是块肥美流油的肉,谁都想上来咬上两口,可他偏是个玉石俱焚的性子,想对他如何,终究得他自己愿意才行。既想火中取栗,又不愿折腰,那便只能择一根顺眼的橄榄枝搭上,方能保全。
第二卷
第79章七十九、荒唐
“殿下,胡太医那边传了话过来,说这京中时疫确无古怪,只是寻常的头疼脑热,兴许只是近日天气变幻太快所致。”小瑞子将话如数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