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宁煜乜了他一眼,“胡太医的医书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不成?若只是普通病症,崔士贞犯得着又递折子,又整日在京中巡检的?让他继续盯着。”

“是。”小瑞子连连应下。

“行了,你先下去吧。”萧宁煜命人退下后,目光看向一旁的贺云亭,示意他接着方才的事说。

“奚将军命徐霁前去益州,随行的有邹成、几名士卒和一位大夫。这会儿应当快出城了,殿下,我们要派人跟着吗?”贺云亭道。

萧宁煜听了,有几分吃味,“他倒是对这个徐霁格外看重。”

贺云亭:“……”

“派几个人信得过的跟着吧,主要是保护徐霁的安危,其他的倒是不必操心。”萧宁煜倒没有不分轻重,纵有不满也只是一瞬。

“是,我会安排妥当的。”贺云亭颔首,面上却有几分欲言又止。

萧宁煜看他一眼,“有事就说。”

贺云亭这才道:“我只是觉得此事殿下分明可以命人去查,为何却要让奚将军去费这番功夫?”

萧宁煜轻笑一声,“孤能查到的和他能查到的,即便结果相同,作用却不同。若是他日边西无人可用,这路不就铺好了吗?”

意料之外的答案令贺云亭愣了愣,思忖片刻后问:“殿下是觉得如今在边西的陆将军心向世家?”

萧宁煜却摇了摇头,“孤倒不是真觉得他向着谁,只是陆秉行这人,自以为在局外,实则一直在局中。”

局中之人,万般选择皆不由己身。

想到萧宁煜与奚尧之间种种,贺云亭依然有些不可置信,凭他对萧宁煜的了解,殿下可不是什么宽宏大度之人。

“若是奚将军日后真要去边西,殿下也不留?”贺云亭目光微动,敏锐地察觉到自打与奚尧结识以来,萧宁煜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悄然改变了。

萧宁煜的目光落在圈在拇指的骨扳指上,神情难得有几分柔和,“他的去留本就不是孤能左右的。”

边西那么远,他自然鞭长莫及,但奚尧只要在京一日,他这手定是不会轻易松开的。

正事聊完,萧宁煜忽地想起件小事,端起茶盏吹了一口气,悠悠道:“孤听说,卫显最近住你府上去了?”

贺云亭没料到他会过问这样的小事,略微不自在,“确有此事。卫公子说近日被家里人过问婚事,在府上住不下去,便跑到了我那避避风头。”

那日卫显天不怕地不怕的壮言犹在耳畔,萧宁煜此刻听了贺云亭的话差点被茶水呛到,失笑,“这你也信?”

贺云亭面露几分无奈,“也不好赶他出去,何况……”

何况他确实也不想卫显同旁人定亲。

萧宁煜眯着眼睛看了贺云亭两眼,总觉得似乎不小心窥破了什么事,有意提醒两句,“你注意分寸,卫显毕竟身份非同寻常。”

贺云亭听明白了这话什么意思,心道:我又不是你。

他低了低头,言辞恳切,“殿下,我绝非此意。”

萧宁煜自己还一堆破事缠身呢,无瑕插手他二人之事,便也只是笑笑,“你说没有便没有吧。”

皇帝既然起了为萧宁煜选太子妃的念头,自然不会轻易打消。那日后,女子的画像流水一样地送入东宫,逼萧宁煜尽快做个决断。

可萧宁煜却始终没什么太大的反应,画像任他们送来,尽数收进库房里吃灰,看也不看,回皇帝的话倒是很冠冕堂皇,说会仔细挑选。

这画像连续送了一周后,萧宁煜瞒着人出了趟宫。

因是秘密出行,萧宁煜连贴身太监小瑞子都没带,只带了个御医随行。

凤灵寺的慈真方丈刚云游回来不久,一到京中便不幸染上时疫,萧宁煜这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