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而无信,无论过去多少年,这四个字依旧是魏照钺的代名词。

电话接二连三地进来,上一个是秘书提醒航班信息,下一个是员工汇报工作日程。

祝曳时抽过沙发上的小毛毯,在角落里缩成一团。

他吸吸鼻子,对着一桌残羹冷炙越看越难受。他正准备在魏照钺走之前再回到卧室天昏地暗地睡一觉。魏照钺忽然扔掉手机,一把将他拖到怀里。

“爸爸春节之前一定赶过来,学校不给放假我们就在这里过年。”魏照钺鼻尖抵着祝曳时的鼻尖,想亲一亲他又不敢妄动。

祝曳时瘪瘪嘴,不情不愿地说:“爱来不来。”

魏照钺最后在他的额头上落了一个吻,起身到卫生间整理头发。

大衣围巾套到身上,魏照钺走到门口,祝曳时突然站起来。他跑向魏照钺,被魏照钺两手接住,两人在一半温暖一半寒冷的房门口吻得撕心裂肺,恨不得把彼此吞吃到各自的肚子里。

眼泪又在他们之间扑簌簌地落下,原来真正思念一个人,真正舍不得一个人,多看一眼,少看一眼,都会想要流泪。

魏照钺飞快解下围巾,圈到祝曳时身上。

“爸爸很快就回来,等等爸爸,啊?”

寒冷的冬天总要比其他季节煎熬,但也只有冬天,能够用寒冰三尺换来生机盎然的春日。祝曳时捧起魏照钺留给他的围巾,深深埋入其中嗅闻上面残留的气息。严冬还没结束,但他知道,总有一天,他生命里的严冬会到达尽头。

群 4③16③400③ 整理~2022▽06▽19 00:17:38

Chap.45 新年

公历新年前一天的晚上,祝曳时窝在公寓写实践报告,写到一半忽然有人敲门。

他从猫眼看出去,果然又是乌鸦一样的几名保镖站在门外,三个人抬着一只足有两米长的长方形纸箱,把对门出来的马来西亚姑娘吓了一跳,恐怕要以为是上门收尸的黑帮杀手。

距离魏照钺回国过去一个星期,他的爪牙已经上门三趟。从厨房料理机到扫地机器人,以及各种各样不同牌子的大衣和羽绒服,一件又一件,把祝曳时三十几平米的公寓塞得满满当当。

几个人高马大的壮汉从纸箱里拆出一张记忆棉床垫时祝曳时瞪大了双眼。他看着几个人有条不紊地撤换掉原本的海绵床垫,再一点一点把他的棉布床单铺好,每一个褶皱都抹平,大有心有猛虎,细嗅蔷薇之势。

“魏照钺不给你们放假么,已经眼看就是元旦了。”祝曳时扶住额头,觉得这一切太过离谱。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魏总也是为您好,请您不要觉得为难。”

“他有病,凭什么谁都得听他的?从今天开始你们可以休假了,我会让他给你们一大笔钱,以后都不需要麻烦你们了。”

三个大老爷们面面相觑,谁也不说话。祝曳时知道他们没得到魏照钺的首肯不会轻易罢工,无计可施,只好翻出在国内使用的手机,时隔三年半给魏照钺打了第一通跨国电话。

这只手机连电话卡都是魏照钺的身份信息,从前的唯一功能就是等待魏照钺的性爱来电。祝曳时三年没给它充过话费,但它从没有欠过费,还被开通了国际漫游业务。

他点开联系人寥寥无几的通讯录,魏照钺的名字复杂又刺眼,他突然有点不想播,但几个壮汉杵着不走。

电话拨出去没有被很快接起,祝曳时看了眼时间,才想起现在是国内的凌晨,魏照钺应该在休息。他刚要挂断,忙音忽然被一道沙哑的男声打断,魏照钺好像嘴里含着烟雾,有点不可置信地问:“怎、怎么了宝贝?”

祝曳时突然觉得耳朵很烫。

他羞愤地转过身,背对三人颐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