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使地向魏照声讨:“让你的人不要再来我的公寓,他们需要假期,我也什么都不缺,三番五次上门很耽误我写作业,你最好现在就把他们遣走。”

“你一个人不安全。”

“我安全得很。我有自理能力,遇到麻烦会自己报警。”

“英国那些警察屁用不顶,听话,万一再遇、”

“你让不让他们走?!”祝曳时恶狠狠的,结果电话那头魏照钺竟然疑似在笑。

“好、好,马上让他们消失。”

祝曳时很没面子地向后看去,几个男人立在原地,脸上都或多或少有些局促。

“你得多给他们一些钱,我已经答应他们了...”祝曳时又有些心虚。

“好,马上就给。”魏照钺的笑声已经抑制不住,说什么都像把祝曳时当三岁小孩哄。

“笑什么笑?!神精病,我要挂、”

“先别挂。”魏照钺微微咳了两声,换上一副低而缓的语气,“再和爸爸挂一会儿。”

祝曳时最受不了魏照钺这种好像十分委屈的调性,他把手机攥在手里,送走了各自得到一笔巨款的保镖。

通话尽管没断,但祝曳时也不觉得有什么好聊,他把手机放在书桌一角,跟魏照钺说了一声还有功课要做就继续写实践报告。

魏照钺在对面偶尔说几句英文,祝曳时听出来,原来魏照钺还在开会。

说是做作业,大脑却不听使唤,单词敲出又删掉,手指几次三番伸向角落里的手机。祝曳时又看了一次时间,发现已经快要十点,他把电脑合起,自暴自弃爬上床发呆。

刚好这时魏照钺结束了会议,轻声问他:“要睡了么?”

“是你要睡了,再不睡就要天亮了。电话费很贵,我真的要挂了。”祝曳时没什么好气。

快挂断吧,祝曳时在心里默念,不然他恐怕脑神继续活跃下去他今晚会失眠。

“年底事情有点多,除夕之前,农历二十七爸爸一定过去。”魏照钺好像正在洗手或是倒水,水声沙沙落进祝曳时耳朵里,擦得他耳廓莫名的痒。

“嗯,随你便...爱来不来...”他慢悠悠地回,让魏照钺以为他困了。

“困了?”魏照钺关掉水龙头,声音放得很轻,“快十点了,早点休息。”

过了几分钟再没什么声音从听筒里传来,祝曳时摸过手机,发现通话仍在继续。手指划上挂断键,刚要按下又有些犹豫,他被自己不值三文钱的举动搅得生气,就要挂断,却听到电话里传出衣物被褥的摩沙声。那声音好像有形,顺着他敏感的听小骨,还未待他反应,已经争分夺秒将他全身蹭了个遍。

再然后,魏照钺沉缓的嗓音响起,远隔千万里,留连又不忍一样,对他说了一声:“晚安”。

这一晚的睡眠果然没能健全,祝曳时在床上翻滚到凌晨两点,终于自甘堕落,抽出了枕头下面的围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