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东岳想解释点什么,他知自己在书院前的那话伤人,但又拉不下这个脸。

这也怪温净啊,来拜学哪有踩点的。

沉默半刻,温东岳瞧他身上道袍全是泥土,头发也乱糟糟的,还是不禁问道:“做什么去了。”

“……”

温亭润抱着自己的小包袱,垂着头不肯说话。

“看你籍件儿是肃州。你母亲应该是西疆人吧。”

“……”

“辩答明日下午来我书房再行,还有……”

“你似乎,也并不惊讶我就是温东岳。”

“……”

“那天在客栈,我言明身份的时候,你刚好出去。”

“……”

温东岳攥起双拳,突然厉道:“手伸过来。”

温亭润听着声不对,忙把头抬起来。

温东岳看着他,鹰眼想将他看透。温亭润心虚地低下头,乖乖将一只手伸到温东岳面前。

温东岳一把握住,抬起自己的铁掌,啪啪狠打三下。

温亭润不可置信地一下又把头抬起,疼得身子狠战。

“没规矩!”

“‘长者问必有答。’三岁小孩儿都会背的规矩叫你全丢了!”

言罢,又狠打三下。

那是练武拿枪的手,又厚又硬。六下都扇在一个地方,温亭润的手立马红了。

“还不说话!?嗯?”

温亭润一时无措,最后一声“嗯”更像威胁。即使多年远离战场,黑豹依旧冷肃,叫人肩上压山,惶惶不抬头。

温东岳见还没动静,抬掌又训几下。巴掌果断起落温亭润实在疼,迎着温东岳的罚挞,委委屈屈叫了声:

“老师……”

“……”

“老师……”

“……”

“疼……”

温东岳抬头看他:“现在知道我是你老师了?”

温亭润咬着嘴巴,巴巴地点点头。

“再训三下为戒,以后再敢”温东岳停了半响,瞧着温亭润想好好吓一吓人家,却被那水蓝眸子一瞅。

没了大半气势。

只得重打三下,当做震慑。

温亭润的手终于自由,手腕叫箍红了,手掌没细看就藏进袖里。

“回头再细细问你,要敢撒谎”

温亭润心一紧。

温东岳不喜欢一直吓唬人,话锋一转,道:“今天到底做什么去了?”

温亭润不好再沉默,只能如实说:“睡过头了,又不记路,来的时候还跌进了泥潭。”

温东岳狐疑地望向他。

温亭润坦然一笑:“不敢撒谎。”

“想你也是。”温东岳这才信下,半瞌眼皮,不说话了。

肃园,温东岳在京近郊的别院。

内里玲秀清雅,不似名儿般恭木。檐上悬着的六角祥云灯未全亮,倒添了层神秘境界。

温亭润进了园子随温东岳走,边听管家同温东岳念叨,边记路。

只记得迎门而来一群太湖石,三转四拐,最终调了向儿。还没认清路,就站在了载月楼门口。

“以后你就住这吧。”温东岳说。

温亭润抬头,楼有二层,青瓦飞檐,绿树掩映,似有水声淙淙,自楼后而来。

“多谢老师。”温亭润俯身揖礼。

“嗯。”温东岳想了想,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