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烟火在升空,西风吹落,落下不见欢乐。
是地震!
封京地震了!!!
人群惊恐奔号,哭声,喊声,倒塌声如浪滔天。
皇帝和摄政王同在的宣德楼也塌了!!!
满楼的亲贵,满楼的皇亲!
“救命!”
“救命!!”
“救救我!!救救我!!!”
惊惶,都是惊惶。
混乱,全是混乱。
在宫内赏烟火的太后和顺王各女眷幸免于难,即刻组织兵将诸事,挖地救人。
宣德楼,尘埃废墟里,温亭润已经撑了,整整一个时辰。
他听见有人痛得哀嚎,有人敲石呼救,他现在全身都在颤,仍咬牙坚持。
他不能倒,他不能倒。
他爹就在他身下,他要他活,活。
滴答,滴答。
血腥味流在嘴里,是救命的水。
温亭润咬破自己的唇,喂了温东岳几滴“水”。
温东岳嘴中腥甜,昏暗中缓慢苏醒,迎面,是温亭润疼得扭曲的脸。
“润儿!!!”他大叫一声。
“唔……醒了,老师。”
“你怎么嘶”活动下全身,温东岳背后硌得难受,脚上被压了个大石板。
“还好吗,老师,还好吗?”
“还好还好,你怎么样!?受伤了吗”
温亭润咳了两声,被压得实在疼痛,肩背上的重石似乎更重了,他想埋进温东岳怀里,让温东岳搂搂他。可他知道,一旦俯身下去,他就再难起来了。
“别怕润儿,老师来救你别怕”温东岳抬手去推温亭润肩上的砖石房梁,可一推,温亭润就疼得直叫。
“别!别”
温东岳如惊弓鸟:“好好不推不推。”
那怎么办。
推又推不得,这姿势,又不能代替温亭润。
为什么被压在上面的不是他,为什么不是他啊!为什么!
温东岳越想越急,总不能这样干看着。幽暗中,他摸索出一块碎石,咚咚地敲起来。
“有人吗!!!”
“有人吗!!!”
“这里埋人了这里”
敲了半天,温东岳脚上疼得一抽抽地,不一会儿就惹了全身汗。
“老师、老师,冷静点,停下,吵”
“啊?啊好,那先不敲,不敲。”
“润儿睡会儿,您”
“不准睡!”温东岳声音突然提高。
他颤抖的手摸上温亭润的脸,想替温亭润抹去脸上的灰,却越抹越脏。
温亭润一红鼻子。
好凶,都这时候了,温东岳还凶他。
“老师的错,我的错,出去老师一定给你好好赔罪,别睡,润儿别睡”
温亭润强打精神,全身撑麻木了,膝盖没了知觉,连温东岳的话听起来都有些模糊。
温东岳不忍看他这么难受,想了想,抚着他额头,掐着嗓子哄他:“听话,润儿最乖了,不会睡的对不对?嗯?”
温亭润闻言,眼睛果然亮了亮:“润儿乖。”
“真是好孩子”温东岳又拍了拍温亭润头顶做安抚。
这话像触到了温亭润某处要节,他看着温东岳眼睛,微弱的气息走过胸腔时,脑中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