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归因再归因,总结再总结,才又好受许多。

请罚羞耻,鲜有人言。

就算言了,哪有男人汉子像温亭润那样含羞低怯。

再者男人受罚,如寒钢受挫,隐忍不吭,不屑嗯啊。

又哪像温亭润。

期期艾艾地唔呀,呜呜咽咽地哼唧。

现下仔细再想,还都是些小鼻音,像故意的,娇娇的,仿佛是受罚,也是享受。

享受?

温东岳一惊。

他怎么能这样去想温亭润。

那温亭润纤弱些,反应自然不同五大三粗的男人。他总不能以自己的龌龊想法,去衡量别人。

温东岳对自己都觉无语,看样真是孤独太久,抓着一点心里渴望的东西就一遍遍琢磨回味,非要品出个自己想要的滋味来。

他叹一口气,不再多想,着一件深紫广袖道袍,理了理额上的东坡巾,披上披风去宋普家赴宴了。

宋普的第四子行百日宴,在封京城西,梁门处的清风楼,邀了几个熟识学贵,一同祝贺。

他原本不爱大肆宣扬,但他大子病死二女也一直身子不好,晚年又得了一健康的大胖小儿,就想好好办一办,增色添喜。

温东岳没带温亭润,自己坐马车从肃园走了。

等到了清风楼,已是灯烛荧照,向晚云天了。温东岳这等身份,不能在大堂里随便寻个角坐下,只好坐在主位上,同各学贵权绅寒暄。

清风楼不似在封京外郊的那个小脚店,清风楼是封京数一的正楼,楼三层,各层有浓妆妓女数百,倚廊唤客,楼底茶酒博士端茶递水稳快如梭。叫卖声,招呼声,脚步声,十分要闹。

温东岳一个人在主位上,显得格格不入。

同来的学贵,亦是学院诸讲书,皆都带着新收爱徒,明为交流攀谈,实则互相夸奖炫耀。宋普的新学生张怀清,同宋普一同忙里忙外,便是获得一派好声。

待开席,宋普举杯谢温东岳亲临,满院金辉,柴门生春之类唱了大半天,才痛快饮下这酒。

温东岳看他难得这样高兴,也陪他多喝了些。

等一桌人都喝得面容泛红,渐有胡言乱语之相时,那藏在下头的暗波终于慢慢涌了上来。

“言礼,是不是偷乐过?年年有新徒,新徒皆俊秀。瞧你今年这新徒俊逸识韬,可想好殿试前的荐言了?”一儒赵明斯道。

“明斯慎言啊,未及之事,不敢断言。”宋普抬着酒盅又咕咚一口。

“赵老先生大赞,学生有愧。”张怀清忙起身做学生礼。

“你呀,你呀。”赵明斯对宋普道,“就是太谨慎了,偶尔大胆笃定些有何妨?我徒承书虽口直了些,但大胆敢说,极有朝气,正适于朝中眼下死沉畏言之”

温东岳鹰眼一挑,银光如刺。

宋普忙灌赵明斯一口酒。

真有其师必有其徒,姓赵的这口嘴舌到底是如何混上吏部员外郎的。普天下都知道,如今摄政王温南衡当政,小皇帝发话行事都得经他同意。温东岳是南衡的亲弟啊,这样直言,就不怕温东岳转身相告,治赵吏的罪。

但如果,赵明斯就是故意这样说的呢。

“私宴,私宴,不谈别的。”礼部尚书刘径溪忙打圆场,就怕气氛不对,温东岳甩脸子打人,“你们徒弟都好,都好,看看我这小徒,哎呦,说话都不敢大声可愁坏我”

说完恨铁不成钢地一敲李文的肩膀。

李文忙给刘径溪倒酒:“老师,先喝酒,还是先喝酒吧!”

一唱一和地逗得众人大笑,赵明斯也不好在宋普的宴上扫人兴致,遂举杯说自己喝多言冲,自罚三杯赔罪。

之后又是觥筹辉映,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