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一年多来他无数次这样想,可一百次里,也不会有一次传达给杨傅。

“然后,你会不得不面对三个需要你照顾的成人,一个婴儿。”

沈景瑜定在原地,他微微睁大了眼,似乎是第一次认识到这件事如此明显,如此残忍。他感到本就痛极的胸腔内不可控制地收缩,就如同是有什么力量,将他的心攥紧,又或者将他抛下了无尽的深水中,他感到眩晕与窒息。

“你对我…连这点信心也没有吗?”沈景瑜艰难地问道。哪怕是那样,他愿意为他的所爱去奋力一搏,前提是杨傅真的给他这样的机会。

“我不知道。”杨傅顿了顿:“我不想被你看见那种样子,如果在你面前变回我自己,必然是粗暴的…扭曲的…”

杨傅顿了顿,他很冷静,出乎寻常的冷静:

“我总是在用一个错误,去掩盖另一个错误…明明知道路应该怎么走,却忍不住绕远。”

说罢,他自嘲般地嗤笑一声:

“如果你没有来见我,我几乎已经快要撑过去了。”

他抬起头,漫无目的地盯着天花板,喃喃道:

“如果一个人生病了,他应当获得救治才对。可那时我究竟该由谁来拯救?我不明白…”

沈景瑜艰难地抬眼,他已经有些看不清了。他想起杨傅回应他的唯一那句话“需要被拯救的不是林智羽”。

“我想变回离开你时的样子,在你面前,哪怕不够健全,也足够好,值得你爱…我会用自己的方式应对危机,我会…我会自己处理。”

他再次低头,垂下眼,泪不住地滑:“我…总是会走向那条错误的路,就像我以为离开了我父亲,他就不会再为我心痛…就像我以为,只要你不发现,我会变好,变回你爱的样子。”

他转过头来,颇为悲情:

“然后,你会像之前一样爱我,一切都没有变…一切,都会恢复原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