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跟徐远川说郑贤礼有一八七,那是他根据自己的身高估算的,放假前他坚持给郑贤礼量了一下,精确到小数点,其实是一八八点四,何况郑贤礼并不是好欺负的面相,陈风也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
“好吧。”他只好把话题绕了回去,“那你过几天去小路哥家里过除夕吗?”
郑贤礼并没有那种以防别人担心,所以先用善意的谎言哄骗一下的习惯,从小没从任何人身上学到这个意识,于是陈风一问,他就摇头道:“不去吧,我就在家。”
陈风撑着身子坐起来,“你自己吗?那不行啊。”
“怎么不行。”
“当然不行,要不你来找我吧?”陈风说着就开始看还有没有票,“我家只有我和奶奶,我们也无聊,你来了还热闹一些。”
郑贤礼连忙拒绝。
陈风直接无视,没有车票,他又去看机票,“这不是客套话,哥,早知道你是一个人在家,我走的那天肯定拼命把你拉上车。”
郑贤礼莫名有点紧张,“平时也就罢了,过着年呢,算了,你早点回来也是一样的。”
“机票还有,快点儿快点儿!”陈风离镜头更近了一些,好像这样也能贴郑贤礼更近似的,“来陪我吧!我需要你!我特别想你!”
如果陈风找了别的理由,郑贤礼还能继续推脱,然而陈风根本不是在找理由,郑贤礼只好叹了口气,“不在你身边,就不要撒娇了。”
“答应了?”
“拒绝得了吗。”
陈风对着镜头做了个飞吻,兴奋的神色藏都藏不住,“明天晚上八点,我去机场接你,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
巧的是隔天陆清也回来了。早上九点多钟,陆清的奶奶不知道是去买菜还是看人打牌,宋朝闻敲门没人在,两个人就坐在院子的长椅上等。
他们的院子又空又宽敞,陆清家在一楼,冬天门口摆两张长椅,夏天门口放一张凉席,几个孩子小时候就爱在院子里跑,陆清还特别执着于爬院子里唯一的一颗大树。不过长大以后已经不觉得这棵树很高了,孤零零地立在院子中央,周围没有任何点缀。
陈风的奶奶也不在家,他收拾完吃过早餐的碗筷,就在屋里练琴,耳边都是琴声,没留意楼下有人来,几首曲子结束,他寻思今天太阳大,抱着被子去走廊上晒一晒,低头才发现有两个人坐在底下。
“早上好。”陈风打了声招呼,“吃饭了没?”
“你猜呢?”陆清仰头看他,“九点四十六了。”
“你们理科生都这么严谨的吗?”陈风笑道:“上来坐啊,跟你说个秘密。”
一旁的宋朝闻正拧开保温杯吹冒出的热气,仰头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坐姿特别随意,像夏天院门口摇着蒲扇下棋的大爷,哪怕他其实和齐昭的年纪差不了多少,“什么秘密?是小男孩儿的悄悄话么?我也要听。”
陈风问:“你是小男孩儿么?小宋叔。”
宋朝闻翻了个明显的白眼,“还没成家,我可以是。”
宋朝闻比陆清刚好大一轮,按年龄其实叫一句大哥也说得过去,奈何宋朝闻和陆清的爸爸确实是亲兄弟,辈分没法乱。
陈风小时候长了张娃娃脸,又只比陆清大了不到一岁,宋朝闻就让陈风跟着陆清叫“小叔”,徐远川年纪要稍长一些,他就让徐远川叫“大哥”,陈风和陆清年纪小不懂事,脑子没转过弯来,就一直这么叫了,长大了发觉徐远川一直在占他们便宜,可是已经很难改口,于是当事人宋朝闻表示:要什么紧,你们各论各的。
然后他们就真的各论各的,论到今天,想改口就更难了。
陆清跟宋朝闻上楼来,宋朝闻把杯子递给陈风,意思是给他续上热水,陆清一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