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贤礼:“怎么说?”

齐昭:“他从小就让你直面地感觉到被需要了,这是你一直对他有耐心的原因。”

郑贤礼皱着眉问:“那这是我喜欢他的原因么?”

齐昭说:“你喜欢他单纯是喜欢他而已,我不想听你告白了,我单身,很嫉妒。”

齐昭以前就跟他聊过类似的话题,齐昭的观点是,从小就不被爱的人,长大了多半会变成两个极端,一是排斥这种感情,因为已经不需要了,后来的所有爱都像是强加在身上的负担,一有人靠近就想远离,二是稍微感受到一点爱意,就觉得加倍珍贵,患得患失的同时,每天都在担心自己配不配拥有,为什么会拥有,是不是拥有不了太久。

郑贤礼认为自己不是这两种之一,他既不排斥,也没有患得患失,而且渴望拥有很久。

“你要不今年也回去看看?”齐昭提议道:“虽然她不主动联系你,但我想母子毕竟是母子,你好歹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你去跟她吃顿饭,说声过年好,她怎么着还是会有点儿开心的吧?”

郑贤礼没有直接回答,“难说。”

齐昭耸耸肩,“个人建议而已,不一定要参考。”

说着又问道:“对了,弟弟跟家里的关系也很差么?上次他生日…我寻思那气氛不太对劲儿。”

郑贤礼点头,“是,但我不知道具体的原因。”

齐昭:“那他跟家里关系不好,不还是回去过年了?学习学习,万一你妈妈只是嘴硬,不好意思找你呢,你主动去找她,也算给她一个台阶下。”

由于小时候每一年的除夕都不快乐,导致郑贤礼对这样的日子有点阴影,即便父亲后来不在,他也跟着唐瑛来南城了,可一到除夕,他还是会出去,绝对不留在家里。

以前是一个人到处溜达,再晚回去都无所谓,哪怕在网吧里坐几个通宵,回到家以后也不会在唐瑛脸上看到一丝一毫的担心,能说一句“回来了,吃饭了吗”已经是难得一见的极限,后来认识了齐昭,他就只和齐昭一起过年,提前几天走,拖延几天回,唐瑛从来都不过问。

以致于他十几岁的时候甚至想过,假设他哪天就在唐瑛的小饭馆门口出了重大车祸,临死前能不能看见唐瑛满脸惶恐地跑向鲜血淋漓的马路。

这个问题想不出答案,所以他决定听一次齐昭的,今年回去看看。

过几天琴行结课,齐昭准备自己开车回去,郑贤礼就拿着齐昭提前准备好的东西,打车去了唐瑛的小饭馆。

都是些逢年过节用来问候亲戚的礼品,齐昭说这是他的心意,而且他知道郑贤礼肯定不愿意给唐瑛买,他就一次性多买了一些,就当做是把路星洲和梁乐的份一块算进来,整个乐队一起祝唐瑛过年好,如果嫌多,没地方放,还可以分给隔壁烟酒店的戚向东。

买都买了,郑贤礼没理由拒绝,只好提着去。

意料之外的是,出租车停下,郑贤礼提着东西下车来,面对的是中午十一点多上锁的玻璃门。

饭馆大门的钥匙郑贤礼以前配了一把,好在习惯把所有钥匙串在一起,这时能自己开门,也不算白来。

可他把门打开,又不知道该把东西放在哪儿。

唐瑛人不在,他没法直接当面说“这是朋友让我带给你的”,就放在桌上,等唐瑛回来自己看见,他又觉得有点没面子。

想了想,他决定放到楼上唐瑛的房间里去。虽然唐瑛基本是住在戚向东那边了,但这里毕竟是她自己的房间,偶尔还是得过来拿拿衣服,那时候再发现,年说不定都过完了。

等手上的东西放下来,郑贤礼的目光又停在了另一扇门上。

那是他之前住的房间,离开也才几个月而已,竟然有种浓烈的陌生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