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过个马路就能到家,大不了回去再洗个澡,陈风懒得等雨小一些了,对着身前的人说了声“让一让”就直接大步跨进了雨里。
结果这雨越下越大,也就过个马路而已,陈风脑海中的画面从江直树向袁湘琴告白,跳跃到依萍回陆家要钱,最后甚至在猜他出生那天的那场大雨能不能比过这两个片段,比不过他都不配叫陈好雨。
意料之外的是他刚跑进楼道里,郑贤礼就从电梯间出来了,动作自然地接过陈风手里的东西,说:“赶紧冲个热水澡吧,都湿透了。”
陈风忍住往郑贤礼怀里扑的冲动,小动物似的晃了晃脑袋,试探性地问:“你准备去接我吗?”
郑贤礼挑起一边眉毛,“不然我去散步?”
“也不是不行。”陈风笑道:“怪浪漫的。”
刚一进屋陈风就打了个喷嚏,他赶紧换鞋去洗澡,回房间拿衣服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最后偷偷把郑贤礼那件拿来当睡衣的T恤和自己干净的毛衣一起拿进了浴室里--他想偷偷穿在里面,有点怕被郑贤礼发现。
这次不赶时间,陈风就老老实实把头发吹干了。
他的发质偏软,不刻意打理就只会往下垂。他用手比划了两下,有点好奇郑贤礼说的喜欢长头发是长到哪种程度,相对于大部分男生来说,他现在的头发算是有点长了,脑后柔软的发尾早就盖过了那道他害怕被人发现的疤。
下午没有专业课,不用一直和木地板亲密接触,陈风就换了一条浅色的裤子,上身搭配雾蓝色的毛衣,整个人看起来气质十分温和,给郑贤礼一种此人说话做事一定都慢条斯理的错觉。
到底是错觉,陈风一坐下来就暴露了吃相非常爽朗的事实。
话少如郑贤礼,竟然都没忍住笑了两声。
“嗯?”陈风往碗里夹了一块排骨,瞪大眼睛表示疑问的同时,用舌头舔掉了不小心粘在嘴角的饭粒。
郑贤礼说:“没什么,就是觉得自己厨艺又进步了。”
陈风反应了一下,然后也笑起来,“是吧,大家都说看我吃饭会很有食欲。”
“大家?”
“就是以前在北城的邻居,徐远川也是其中一个,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
郑贤礼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儿后,问陈风:“小时候的朋友,你只和他一个人保持了联系吗?”
“都有联系啊,只是大家现在都在不同的城市。”陈风说着叹了口气,“我们本来有三个人关系最好的,因为每天都能见到面。另外一个比我小一岁,他今年高三了,家里不给他用手机,所以只有我们回北城才能见到他。”
郑贤礼有点印象,“你小的时候来南城接你回家那个?”不过那点印象并不是对陆清的,而是对宋朝闻的,其实记不清楚样貌了,但那年他就觉得宋朝闻有点面熟,“他们俩是兄弟关系么?年纪好像差得有点大。”
“哦…那是他叔叔,他们刚好差一轮。”陈风说:“他叔叔是个演员,只演文艺片的那种,不接感情戏,知名度不算特别高,因为他总是给自己放假,一有时间就去盯着陆清学习,要不就是带他出去玩儿。”
“叔侄关系也能这么好吗?”郑贤礼觉得这又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他自己家只有一群讨债的时候才会出现的亲戚,称呼和脸他都对不上号。有一年唐瑛也给他介绍说某某是他叔叔,但这个所谓的叔叔拿走了他大半年的收入,说那是他爹欠下的,父债子还,天经地义。唐瑛就在旁边看着,什么话都没说。
不过郑贤礼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位叔叔最开始是问唐瑛要钱,说那张离婚证没打下来,唐瑛就有这个义务。那时郑贤礼正在下楼,正好就听见唐瑛说:我没有钱,你去问他儿子要,他参加工作了,没上学。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