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费时间,耗费生命。
耗费到最后一秒钟,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走,然后他再选择彻底平躺认命。
周鸿志没有待见这个世界,并想要积极努力活下去的欲望,他是一口孤独的磨盘,在无声息中被生活压断脊梁,不断按头前行。
他还不像是自己。景同想,至少,我是真的计划过三十岁就结束所有事业,然后跑到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了结此生。
我和他终究不是一路旅客。
我们被性爱链接,被高潮蛊惑,企图用不同甘也不共苦的方式交配,然后潦草的结束关系。
其实这样已经很好。
景同想起那对因为分房子离婚的酒鬼夫妻,又一次觉得婚姻如此荒唐:“真正相爱的人大多走不到最后,婚姻说白了,不过是对物质上的妥协。就像是一桩生意,两个人谈妥了,对彼此没有大的利益影响,顺便觉得性格可以凑合,就搭伙过日子,这样有什么意思。”
他询问周鸿志:“0,你想过结婚么?”
周鸿志盯着窗外飘摇的繁盛绿树,不知道在想什么。
片刻,他点了点头:“等我老了吧。”
“老了是多大?四十?五十?还是六十?”
“老无所依,走不动路的那天。”
“那你大可以多赚钱,请一个保姆。”景同伸个懒腰,轻声说,“爱情是指望不住的,人能指望的只有钱。”
周鸿志的目光从飘摇树枝移动向床上的男人,“你跟别人说过吗。”
“说什么?”
“关于你身体,以后,将来。”
“你想说我以后会不会结婚?”景同笑,“大概率不会。”他停了停,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我今年事业还算有成,活了二十九年,很知足。”
为什么突然开口说年纪?周鸿志搞不懂,他也不想搞懂。
“景同,我想和你在一起。”
“那样是错误的。”景同坐起身,细白的手指又一次插入周鸿志茂密黑发间,慢慢整理好他那头像主人一样又硬又不听话的凌乱短发,“炮友可以做爱,可以聊天,但绝对不谈恋爱,这是固定法则。”
周鸿志就不说话了。
风声渐熄,雨丝清冷,他的心如同枝桠间被恶劣天气坠落百米的树叶鸟巢,毫无定所,一片碎屑。
做爱的人不能向对方祈求爱。景同告诉他的,这是炮友法则第一条。
他现在重心在于谋生,底气不足,也没办法硬气一点向景同求爱。所以他遵从,他认。
这是很没有办法的事。
同爱一般。
鹅60
第章part0颜
月末之前,那对酒鬼夫妻还是取消了风险委托。
景同接到这个电话并不例外,他只是在听见女人哭的像一只抢夺食物的猴子一般哭诉那个肥仔恋母,他当年只不过和母亲闹矛盾才娶了自己,前些日子他太过想念母亲,于是装都不装,直接跟她提出了离婚。
女人在电话里哭着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景同内心毫无波澜,他身下的一般女性生理感官甚至还让他生出一分同情,告知对方愿意给她找最好律师,划分大部分财产。
女人冷静下来之后婉拒,“我不要李肥的财产,我觉得他真恶心,败坏。”
电话挂断,景同长舒一口气,叫来秘书。
他现在已经二十九岁,距离三十还有十一个月,不到整一年。眼下所有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他先是让秘书确认工作室的租赁合同什么时候到期,然后让她写下十几封举荐信分别发往不同的风险规避室,将所有员工安排到位。
最后,景同给秘书发了一笔高达二十万的奖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