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顺着陆云停,不要惹他生气,仿佛陆云停是什么洪水猛兽。

江于青有点儿怕,到底是杀人这样的大事,又有些发愁。

陆云停要杀诡七,可依赵子逸所言,这人是个手上有十几条人命的亡命之徒,一个亡命之徒为什么费尽心思对陆云停下手?背后说不定有人指使。

敢对陆云停行凶的人,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相与之辈。

陆云停溺水已经是半年以前的事情了,如今重翻旧账,就说明这人是才抓回来的。陆云停和赵子逸要杀这人,万一教人发现了大周杀人是重罪,事涉谋杀,上了公堂不问身份先杖二十。江洲知州又素有青天之名,铁面无私,陆云停身体如此羸弱,且不问能不能脱身,只那二十杖就能要他半条命。

陆云停神情莫测地看着江于青。

过了许久,他道:“我们这是想杀人。”

江于青:“……昂?”他惴惴不安地想,难道还要我替你们挖坟埋尸?

埋哪儿呢?得挑个没人的地方,还需得是月黑风高夜,免得教人瞧见,决计不能像陆云停和赵子逸这样直接就在自家院子里行凶。

江于青心跳如擂鼓,手脚发软。

陆云停盯着江于青,说:“你瞧见了。”

江于青:“!”

这是还要让我做共犯了!

江于青纠结道:“当真不送官?”

他努力劝说陆云停,“赵少爷说他手上好多条人命呢,数罪并罚,够判他好多回了,他已经伤得厉害了,上了公堂挨二十杖,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就没人知道你们对他动用私刑了。”

“他是亡命之徒,身上有伤……”江于青想方设法地自圆其说,“本就是寻常事,少爷何必亲自动手?”

陆云停听着叭叭叭一点儿也没有不耐烦,反而很愉悦,眼里的阴霾都春风化雨似的,散尽了,他好整以暇道:“不成,少爷睚眦必报,私仇焉用官府插手。”

江于青愁得又叹了口气。

陆云停整个人都雨过天晴一般,肩披狐裘,长发如墨,好不春风得意,道:“你待如何?”

如何,他还能如何?江于青幽幽地瞧了他一眼,为陆云停艳色所摄,恍了下神,只觉面前人雪肤唇朱,俨然那惑人心智的艳鬼。

陆云停又忍不住试探他,抑或是贪心,想在江于青身上攫取更明显的偏爱,他淡淡道:“江于青,这可和你在书院所学的仁义至理相悖。”

江于青愣了下,思索片刻,道:“少爷,我是陆家人。”

“那人本就是凶徒,又想要你性命,”江于青说,“杀人者,人恒杀之。”

陆云停说:“不再劝我把他交给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