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于青反问道:“您会吗?”

陆云停没有说话。

江于青说:“您如果能将他交于官府处置,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夫子曾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若人人都践踏国家律例,图一时之快施以私刑,那大周又将以何治民,百姓又如何安身?”

“可您要是不愿意,我也无力改变您的决定,”江于青抿抿嘴唇,认真道,“我是陆家人,自是当以少爷为重。”

陆云停盯着江于青,慢慢地笑了。

这明晃晃的偏向极大地取悦了陆云停,四肢百骸都似浸在春光里,暖融融的,舒适得让人想眯起眼睛。

陆云停想,这就是偏爱。

江于青偏爱他,那就是爱他。

看着傻不愣登的没开窍的木头似的,说起情话来,那真是,半点都不羞!

不害臊!

还说是陆家的人,那和说是他的人有什么不同?

陆云停几乎收不住上翘的嘴角,他又有点儿埋怨江于青,害他白担心一场,他磨了磨牙,抓着江于青的肩膀,低头一口咬在了江于青嘴唇上。

江于青:“……?”

他嗷了声,跳开两步,捂住嘴,“少爷!”

“您怎么能咬我的嘴!”江于青不高兴,嘀嘀咕咕,“就算我说的不对,您也不能这么咬我,还咬嘴……”

陆云停咬下去了,还没自他柔软奇妙的触感里回过味儿,闻言道:“什么不对?”

“说的对极了!”

陆云停看着江于青捂着自己的嘴巴,快活得不行,口中却指使道:“过来。”

江于青警惕不动。

“江于青,”陆云停眯了眯眼睛,冷笑道,“什么把自己当陆家人,我的话,你不听了?”

江于青犹豫了一下,慢慢腾腾地挪了过去,刚一站定,就被陆云停按在漆红的亭柱上,他蹭了蹭少年人柔软温热的嘴唇。

江于青呆了呆,眼睫毛发颤,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自在,忸怩又窘迫,说教他,“您干嘛咬人嘴啊。”

陆云停沉下脸,说:“你是我陆家的,我想咬就咬。”

“我就是把你一口一口活吃了,”陆云停喉结动了下,声音微低,“也是理所应当。”

江于青无端地耳热,咕哝道:“不是杀人就是吃人,您怎么这样,可别让夫人听见了,夫人听不得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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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于青最后也不知道陆云停将那人如何处置,只知在新岁到来之后的几个月里,他和陆云停身边的扈从多了几人,跟着他们来往书院和郊外别院里。

江于青并未过问,他或许不够聪明,在某些方面却足够敏锐。

倒是周黎昇,在江于青和陆云停回到书院后的某一天,神情复杂地看着江于青,后来忍不住,低声问他,画舫沉湖一事当真是曹方谋划的?

江于青一脸高深莫测,没有说话。

周黎昇有点儿心痒难耐,去年画舫沉湖一事闹得大,船上有好些书院学子,都是来参加诗会的。可不知怎的,船行到水中央就漏水了,船上的士子大都翻入水中,所幸已是春末初夏,并未有士子溺毙在水中。

与会的士子大都出身江洲豪绅士族,这一落水,可不得了。

那画舫是江洲罗家罗二公子的,诗会也是他张罗的,一时间江洲各家都寻罗家要个说法。可任多方查验,画舫上并未查出他人动手脚的痕迹,罗家只能暗暗叫苦,费了诸多钱财才将此事压了下去。

周黎昇并没有与会的资格,自然也不曾参与其中,对其中的事情也只当热闹听过几耳朵,没成想,大半年过去,竟又在此时重又提了起来。说来这事还是罗家人突然去府衙击鼓叫冤,道是要状告曹家人,买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