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稚沉浸在阮榆描绘的景象中,仿佛已然看到了关城百姓放风筝的盛况。

“风筝也可以很美”阮榆弹了弹羊稚的额头,让他回神:“夜晚时,百姓会在风筝上挂灯,千灯万盏,映在夜空之下,十分美丽”

“若是风筝断了线呢?灯火落下岂不引起火灾”

“你倒想的周全”阮榆笑了笑:“关城县衙从不限制百姓与筝为乐,知道在风筝上挂灯可能会导致火灾,县衙就规定在每月十五才能如此放风筝,到那时关城救火队整夜不眠,每隔十户就放上一个小队,以便于起火灾时救火,万一谁家在那夜被烧坏了东西,县衙也会有所赔偿”

羊稚称赞关城,官民一体,其乐融融,随后抱住阮榆的腰,对他说:“我想去关城,看风筝比赛,看每月十五的星火……”

阮榆应下,说道:“莫急,放风筝已流传千年,是珍贵的传承,关城人爱筝如命,自然也会万世相传,你我有生之年,有的是时间去,不只是关城,我会带你走遍天涯海角,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羊稚眼眶有些湿,埋首在阮榆脖颈里,闷声道:“那我,现在想去否泰湖,否泰湖边有冬树枝,我要亲自摘下一截,回去雕刻成钗,明日给你挽发,他人见了,就知道你已经有所归属了……”

两人租了一艘小木船,阮榆持浆载他,到湖中长亭时,亭脚下全是游鱼,张着嘴等待游人投食,这些鱼都是被喂惯了的,长亭中有许多卖鱼食的商家,阮榆买了两小盅,护着探出去半个身子的羊稚喂鱼。

湖中鱼为了抢食争先恐后地凑上来,阮榆便趁机给羊稚指认湖鱼,那几只是斑竹鱼,那几只是祥鱼,短嘴鱼……

喂过鱼后,羊稚还摘了许多冬树枝,说要雕制不同的花样,每日给阮榆换一个,以防腻味了。

只是天气变化莫测,不消多时便猛然转阴,怕是要下雨,阮榆见阴风逐渐四起,吹在人脸上竟有痛意,便拉着羊稚回到马车上,嘱咐驾车小厮快快返程。

走到半路,便下起了大雨,羊稚担心驾马小厮感染风寒,就拿起车中原先备着的大氅给他盖。

阮榆关紧车窗,哈着气给羊稚暖手,皱着眉说:“好恶的大雨,怕不是什么好征兆”

到府外时,阮榆接过宝通递过来的伞,护着羊稚走下马车,刚到正居,景泊溪便沐雨前来,满脸凝重道:“将军,往回路上,车队突然没了消息,我派人前去调查,回来时带给我一个铜坠,我瞧了,是东乘教的鬼猴纹饰,羊大人一行,怕是出事了”

羊稚面色苍白,虚跄一步,手中的冬树枝散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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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出征湘南

东乘教反心昭彰,在湘南称帝后便把心思放在京都,可重甲死士和安丞这两个重要爪牙被切断,他们无法与京都势力获取消息,索性派军压境。

东乘教的领兵主帅是南方岛屿人士,名叫区烈,曾在海上做倭寇,读过几年书,精通兵法之道,名气在南方很是享誉,据景泊溪说,他曾带兵在博岭附近驻扎,若是羊房一众失去联系,十有八九是和他有关系。

阮榆连夜赶往皇宫,请求带两万精骑军兵南下,诛灭邪教,皇帝赐予他行装,交予虎符,在寝宫与他践行。

大军出发的那一天,羊稚穿了一身素袍,在城门下和阮榆告别,他的将军英姿勃发,身着刀枪不入的御赐金甲,眉目间尽是威严之气,是羊稚心目中的模样。

他压制不住心中奔涌情绪,还是忍不住在城门下抱住了阮榆,眼角的泪顺着颊侧涌出:“你一定要平安归来,我会一直等你,在家给你雕刻冬树枝,听着传到京中的捷报为你画像……”

“好”阮榆拢了拢羊稚的衣领,用拇指为他擦去泪水:“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