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羊稚擦了擦脸,问:“为什么咬我?”
哥哥说:“你是我从树上摘下来的果子,我自当尝尝甜不甜”
小羊稚问:“甜吗?”
哥哥咂咂嘴,回道:“咸的,咸果子”
哥哥护着小羊稚从洞里钻回去时,小羊稚塞给他一半石头,说:“哥哥,你一半我一半,以后你从那很远很远的地方回来时,你来找我,我只有你一个朋友,你不和我玩,没有人会和我玩”
哥哥攥紧石头,说:“好,哥哥走后,你不许再随便跟别人偷跑出去,你是我摘下来的,要做一颗乖果子”
夜色中,小阮榆踏着回去的步子,手里是半颗石头,心里很是难过,山高路远,此去凶险,他不知几时能回来,或者说,还能不能活着回来,他不知道那个软软白白还爱哭的葡萄弟弟叫什么名字,只当是京城里陪过自己的一个小朋友,赴边打仗一直是阮家未完成的使命,他自小便被寄予厚望,自当一马当先。
弟弟说日后回去,记得去找他。
……
小阮榆苦苦笑了笑,收好石头,大哥那么温文尔雅的一个翩翩公子,沙场回来,不仅瘸了一条腿,还丧了他的好性子,变得冷血无情,暴躁易怒,或许多年以后他回来,见证沙场残酷,倒会变成一个暴虐无常的人,弟弟喜欢的是现在的哥哥,以后的……便再也不要见了吧。
哥哥走的第二天,小羊稚便瞧见被刨开的狗洞重新被堵住,他又只能整日待在府中,再爬上树时,还会有许许多多的小朋友问他,你怎么不下来玩?但再也没有一个黑黑的哥哥,能将他从府里救出来。
九岁时,他喜欢上刀枪棍棒,因为哥哥最擅长这些,若是他也能如哥哥一般厉害,是不是也能去那很远很远的地方,保护朝国百姓呢。
后来,爹爹带来的书籍册子中,便渐渐出现一个人的名字,阮家六郎,阮榆,如何聪慧,如何如何能当得是朝国男儿的榜样。羊稚便下定决心,他也要成为这般男子。
转眼间十二年过去,羊稚已然忘了那哥哥什么样貌,竟怎么也想不到,拿了他半颗石头的哥哥,竟然是眼前人!
羊稚推开他凑上来的脸,擦擦眼角不自觉流出来的泪水,哑声骂道:“原来是你个混蛋”
阮榆失笑:“看吧,你我缘分似渊,本该交融无间,做夫妻最恰合”
羊稚说:“你小时便那么混账吗,临走时还非要对我又啃又咬”
阮榆举起双手道:“冤枉,我那时只想着弟弟很是水润,想瞧瞧到底是不是果子做的,绝无半点龌龊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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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忍不得
第二日,羊稚照旧和宝通一起,背着木匣子去上堂讲,熊一张便细细观察他,发现小徒弟有些魂不守舍,顿时很是心虚,心里打鼓,不会是自己那便宜侄儿对小徒弟的宝贝石头做了什么。
思及此,熊一张抽走他手里捏着的长屑子,问:“你那宝贝石头呢?”
羊稚见他问,又从荷包里翻出小石头递给他,说道:“输给您的,您拿着吧”
熊一张连忙推拒:“本就是吓吓你,师父没想要你的石头”
又过了些时候,熊一张瞧着他有些不对劲,对着平日里最爱捣鼓的百香机扩也兴致恹恹,想着定是阮榆昨日给小徒弟摆架子了,真是不争气!回京两月多,好不容易交得个高官子弟,又是如此聪慧温雅的人,倒不知珍惜。
有些时候,还是要靠着他们长辈中和中和,熊一张搬了个凳儿,坐到羊稚身边,说:“别瞧阮榆现时架子大了,摆起了谱子,那都是在军营里养出来的臭毛病,为帅为将,总要深沉刚烈些,才能掌军行军,他未入营时倒不是这般性子,你未见过,小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