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准壶口饮了一大口,不甚乐意般说道:“琼芳美酒,无人欣赏,我自己先饮了”
熊一张回首,见是阮榆,这才稍稍回神,闻见酒香,忙丢了叉头钝刀,满脸笑意,正要去接酒,哪知阮榆还耍上脾气,藏到身后不给。
熊一张气的耸着胡子,大声斥道:“岂有此理!都不给我酒喝”
阮榆回道:“方才来时不理不睬,见酒了倒眼开”
……熊一张努了努嘴,有气儿没处使,背着手踱了两步,闷声骂道:“你倒还理直气壮了,不知是哪个兔崽子给我寻了个好徒弟,哪里是像学艺的?倒像是来折磨人的,前两日说要做个军中刀阵,阵法奇妙,其中有一道短刀拼接说参悟不透,要让我给他寻思寻思,他自行设计的阵法,丢给我,我鼓弄两日了,还没摸着门道,可不急得慌,若不快些破了,不叫这个小徒弟笑话”
阮榆笑出声:“身为人师,不正是该为学生解惑”
“唉,怪这小徒弟过于聪慧,我是又爱又恨啊”熊一张拍掉衣衫上的木屑子,朝阮榆伸出手道:“给我”
阮榆递给他一瓶,两人坐在椅上品酒,绕齿留香,熊一张缓缓开口道:“这机扩,拆解手法也是极其重要,你别瞧羊稚平日里温温谦谦,到底是有活力的年轻人,拆解手法好过我许多,我们比试好几场,十次里有七八次都是他赢,知道我爱喝酒,拿我的酒做赌注,赢走我好几壶,我这好些日子没碰着酒了”
阮榆见熊一张在羊稚那吃了瘪,心里发笑,面上却严肃一片,对熊一张说道:“竟这么无礼?实在是该罚,对自己师父也这么争强好胜,夜里定要去说他”
熊一张慌了,搁下酒忙说道:“别别别,你好不容易交得了个朋友,别总是在他面前端着你大将军的架子,况且,我可不许你罚他,他内心良善,以酒做赌注,是知道我总是夜里饮酒,晨时起身老是头疼,如此做,实乃关心之举”
阮榆沉默,心里有些酸溜溜的,那人平日里可从未关心过他,对他多加推拒不说,还总是吊着他,忽冷忽热,床榻上只顾着自己舒服,爽了就打颤喘叫,疼了就踢他打他,哭闹不休,有几夜,自己怕伤了他,挺着棒槌安安静静躺在他身后,身下胀的发疼,也不见他帮自己抚慰一番,也不怕他憋久了伤身子,真是个坏心肠的。
熊一张打量着阮榆,瞧他面色不好,以为他真要去罚自己的小徒弟,开口说道:“你熊叔也不总是吃亏,我就输几瓶酒,不喝也罢了,他输过我一个宝贝石头,扯平了扯平了”
“什么石头?”阮榆问。
“是半块石头,很小一颗,他藏在荷包里,还是我翻出来的,输给我时,他还不给,说这石头很重要,愿意将腰间佩着的玉输给我”
阮榆越发好奇,什么石头让他这么宝贝着:“让我瞧瞧”
熊一张从袖兜里摸索着,嘴里还嘟嘟着:“给你瞧一眼,我就是吓唬他,日后会还给他”
熊一张将石头递给阮榆,阮榆接过一瞧,登时自椅子上弹起身,黑沉的眸子满是震惊之色,手里抓着的酒壶子被生生捏碎,半壶香酒都浇在熊一张脚上。
“哎呀!”熊一张收回脚,甩了甩脚上的酒,嚷道:“做甚么!浇了我一脚”
阮榆沉着脸,将石头塞到怀兜里,抬脚走出客居,留下熊一张孤零零抱着脚,一头雾水。
羊稚刚哄睡灯年,倚在窗边吹风,正出神间,便瞧见阮榆推开院门,跨着流星大步朝里走,心里一咯噔,立刻扭身朝里屋跑。
阮榆推了里间小门,瞧见一袭青白色的衫尾稍纵即逝,心下了然,到里间时,见羊稚的一双靴子东倒西歪,双双躺在地上,知道是他上床过急,来不及顾及靴子。
装睡的人静静躺在床上,还轻声打着鼾,自欺欺人,想要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