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听得怎么敢信,笑道。

“你这陈空空别胡说,难道你能把黄历背下来,怎么可能说写就写出来。”

“福生无量天尊,不过是写本黄历,有何难,若是这点事也办不成,我这武当山大师兄的身份也不能担了。”

春生从未下山出世过,竺远也鲜少同他讲江湖上的事,即使不明白武当山在武林中的地位,但他也知道天下百姓所信奉的大宗不过儒释道三家,其中道教就数“南龙虎,北武当”两座山最负盛名,而武当山更是在去年被赦封为皇家道庭,在地位上压过了江西龙虎山已成道首,风光无限,声名远播,连在芙蕖县这南方小地方,近来名声都盖过了“南龙虎”。

故而初见时听陈最说自己是武当山的,春生以为他是个用武当名号招摇撞骗的假道士,谁料还真的是个武当山的真道士,还不是普通的武当弟子,竟是这个门派的大师兄,剑仙的唯一亲传。

第一次得知陈最是武当山的大师兄,春生实在吃惊,觉得这样一个缺心眼的道士竟是一个门派的大师兄,武当山大抵算是离完蛋不远了,那天下第二的剑仙晋迟青于千万人中,独独只收了这么个徒弟,上梁不正下梁歪,大抵脑子也是不大正常的。

然而春生更没有想到的是,他自己和这个缺心眼的道士竟意外的处得来。半月下来,两人比武切磋,劳作打猎,无论做什么都混在一道,只差睡一块儿了,他和陈最这疯疯癫癫的缺心眼道士,竟成了一对无话不谈的好哥们。

他见陈最如此保证,便笑着坐到一旁,且看他如何现场给自己写出本黄历。

姜半夏站一旁给陈最裁纸研墨,只见陈最右手执笔,嘴里念念有词,专心致志的算写了一个时辰,真的给春生现场写出一本来。

春生接过时还不敢信这到底准不准,毕竟黄历都是宫里钦天监的一群聪明人细细推算一年才能得来的,难道这疯癫癫的陈空空一个人就能抵过一个钦天监。

陈最见他不信,搁笔起身,只管叫春生放心信他。

他这人实在跟“靠谱”二字不沾关系,即使他拍胸脯保证春生也仍是眯眼疑他吹牛,好在姜半夏出来替陈最说话了。

“春生哥哥,你便信陈最道长的,钦天监里许多大人还是他教过的学生,每年黄历的初版稿子都要送来给武当山的几位道长校查过修改后才算作数,陈最道长好早些年…,嗯,大约十二岁起就做这事了。”

“是十一岁,那会儿我比君儿小兄弟还小一岁。”

陈最不过实话实说,但这纠正强调得像是在傲压冯谢君一头,若是平常,即使冯谢君知道他是无心的,也定要牙尖嘴利的回他几句,可自从得知春生有了卓不凡的孩子后,他便终日显得有些沉闷不乐,话少了,也再未粘缠过春生一次。

两位客人知晓了他们这师兄弟间的纠缠,自然能理解冯谢君对春生的态度为何过了一夜就同初见时判若两人。

姜半夏生性胆小,自己对春生一见钟情的事被冯谢君当场看穿,还被那双蓝眼睛狠狠瞪了警告过,因此对这一看便不简单的魔教圣子很是怯惧,来了半月也未敢与他主动说过一次话。陈最虽然不怕他,但是被姜半夏提醒过,说一个刚明白自己不能和心上人在一起的人是很伤心难过的,只言片语都会刺激到他,要陈最千万别在冯谢君跟前多嘴,惹出事来。

自从他和姜半夏因兰神仙的批命绑在一块儿后,师父晋迟青便要他在接人待物上都听姜半夏的,就像他敬服春生一样,这天底下陈最顶服气的就是他师父,因此姜半夏说的话他有时即使不愿做,也都做到了。

姜半夏深知自己不过狐假虎威,是以从不敢仗着这剑仙的师命对他随意命令,陈最因为要对一个比自己弱的人言听计从而对姜半夏的存在偶感厌烦,有时带着些报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