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 / 2)

住楚鸣珂的腿,右手借机缠住他腰间玉带,左肩用力一顶,竟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楚鸣珂扛在肩上。

殿中发出惊呼,下一刻,楚鸣珂在空中翻身,用双腿缠住赫连昭的手臂,借着赫连昭将他甩出去的力道带着他一起摔在地上。

记忆中的幼狼与赫连昭一同滚落山坡,在身后留下血迹,不甘死去的小狼从手中挣脱,冲着他嘶吼咆哮,反扑上来要咬断他的喉管。肉体撞击在一起,他们在寒冬的凛风下赤裸相搏,血液在沸腾、野兽的咆哮也是他的咆哮。

他们同时摔倒又同时爬起,像是抵触的羚羊般撞在一起,不心软、不留情,将这一次摔角当作生死对决。

突然,赫连昭笑了起来,目光落在按住楚鸣珂左肩的那只手上,他用拇指去蹭楚鸣珂暴露在外的颈侧,指腹沿着白皙皮肤上的那道血迹摩挲:“你忘记擦干净了。”

温度在升高,狎昵的触碰像是迸在干柴上的火星,交缠的呼吸变得暧昧,青年眼中对于征服与掠夺的狂热几乎在此刻喷涌而出。

楚鸣珂打心底里感到可笑,因为这个危素人根本不懂得欲擒故纵的道理。

他迅速侧脸、卸力,握住那只不安分的手回身一拧。赫连昭果然上当,他顺着楚鸣珂的力道旋身,想要抱住他的腰将他背摔在地。

楚鸣珂是猎物,更是猎手,他在被赫连昭抱住的瞬间带着他一同向后倒去,以脊背承力,手脚并用地将他蹬飞出去。

殿内沉寂片刻,旋即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赫连昭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楚鸣珂抬手掸去肩上的灰尘,缓步走到他面前。

楚鸣珂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睫羽半垂,盖住了那双眼里的轻蔑与不屑,只余几分倨傲。

两片绯红的薄唇微启,楚鸣珂似笑非笑地说:“你输了。”

第3章

夜已深了,细雪又落下来。

宴席结束,使团在锦衣卫的护送下出宫前往会同馆落脚,成群的火把将满宫红墙绿瓦照得通明,渐渐沿长街远去。

楚鸣珂独立殿前,望着攒动的人群良久,才抬手抹去落在眼睫上的雪,拿过一旁小太监递上前来的手炉,转身朝内宫走去。

他生得高、步子大,走路很快,太监们小跑着围在他身侧,提灯引路、抖开斗篷披在他的肩头,一个比一个脚步匆匆。

行至乾清宫,守在门外的太监立即迎上前来,快速道:“千岁快些!就要到皇上服丹的时候了。”

楚鸣珂走得急但稳,两步上了台阶,带起一阵风,吹开了他肩上的斗篷:“殿中还有谁在?”

“不曾有旁人,老祖宗回了司礼监,似是皇上有事交予他办。”

一行人前后入了宫门,楚鸣珂走在最前,仰首看向面前庄严巍峨的宫殿:“主子唤我前来可是为着同一件事?”

小太监以双手捧过他递出的手炉,又忙去接他脱下的斗篷:“奴婢不知,千岁还请快些进去,莫叫主子万岁爷等候!”

话音落地的同时,楚鸣珂一撩衣摆,抬步入殿。

殿内烟雾缭绕,四处弥漫着九和香的气息,缥缈若仙境。静谧中响起细微的咳嗽声,楚鸣珂抬头看去,见建宁帝身穿单衣,坐于榻上,一条腿盘着,另一条腿贴着榻沿垂下,随意地晃荡。

另有两个宫女伺候在侧,一个站在稍远些的地方,手捧托盘,其中盛着尚未服用的参茶与红丸,另一个则手持箭袋,立于榻前。榻前五步之外摆着一尊双耳铜壶,壶旁箭矢散落,壶中唯有一箭。

见楚鸣珂来,建宁帝回手抽出一箭,却不投壶,反倒扔向他。

那箭袋中的箭是四卫营中训练时所用的真箭,尚未拔除箭镞,锋利无比,带着阴冷的寒光飞来,眨眼间就到了楚鸣珂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