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2 / 3)

明明居高临下,却觉得自己像一条被抛弃的狗,蜷缩在角落里,拼命地摇尾巴,等待主人一时兴起的逗弄与垂怜。

“我要咬你。”赫连昭沉下声音,说。

叼住楚鸣珂喉管的那一刻,他突然想起幼时拼命想将自己藏起来的日夜,纵马拉弓的贵人、四散奔逃的奴隶,他不是人,和猎场里的那些野兽没有区别,供人猎杀、拿来取乐。他像野狗一样四处乞食,被人驱赶践踏,那些贵人挥舞着马鞭,策马而过,轻而易举地碾碎他的尊严。

他感受到血管在跳动,越跳越快、越跳越快,楚鸣珂的血是热的,好热、好烫,赫连昭死死抱住他,用力到要将腰肢掐断,他闭着眼睛,和楚鸣珂纠缠在一起,咬他的喉咙、喝他的血,徒劳地想要找回那本该属于他们的十八年。

如果时间能永远停在这一刻,如果他们能不要分开、能不要醒,不要睁开眼睛、不要看见天亮,是不是就能永远只属于彼此?

眼泪混着血将颈窝打湿,赫连昭在流泪,没有哭声,却震耳欲聋。

他咬得好重,用犬齿叼着破烂的皮肉反复地磨,楚鸣珂仰着头,目光停留在漆黑的室内,手脚被束缚,好像又回到了那间阴暗的蚕室,他开始挣扎,赫连昭掐着他的脖子,将他按在地上,头拱在他的颈间舔血,像只翻找食物的狼。

手在抖,眼前发黑,嘴唇凉得发麻,楚鸣珂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又在一阵接一阵的窒息中品尝出病态畸形的快感,头好胀,太阳穴突突地跳,他看不清赫连昭,只觉得灵魂好像要飞起来了。

飞吧,飞吧,飞起来,去哪里都好,离开这里,离开这座吃人的皇宫,离开这座埋葬了所有人的坟冢,楚鸣珂在窒息中无声地狂笑,赫连昭抬头看他,猝然松开手,低下头吻他的嘴唇。牙齿和嘴唇都被血染得好红,赫连昭托着腰把他抱起来,楚鸣珂搂着他的脖子哈哈大笑,他们摔在榻上,就像一同滚落山坡。

急促的呼吸变得平缓,屋内又沉默下来,赫连昭勾着楚鸣珂散下来的长发放在鼻间轻嗅,突兀地开口:“你要杀谁?”

楚鸣珂闭着眼睛喘息,不说话、不回答,赫连昭拽着他的头发,有些粗暴地将他拉到面前,抵着他的额头重复:“你要杀谁?”

头皮被扯得发疼,楚鸣珂仰着脸,嘴角却弯着,他拍了拍赫连昭沾血的脸颊,语气轻柔,像是哄孩子的长辈:“与你无关,把手给我松开,小疯狗。”

赫连昭好像被那三个字取悦了,他笑着拱进楚鸣珂的怀里,趴在他身上说:“告诉我,我去帮你杀了他,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楚鸣珂伸手抵着他,眼睛是弯的,但眼神是冷的:“你凭什么帮我?”

“凭现在顺京城不完全掌握在你的手里,凭神枢营副将巴胤已死。”

“你说什”

他难以置信地想要起身,却被赫连昭按住,赫连昭笑眯眯地看着他,凑到他耳边用很低很低的声音说:“你想让誉王当太子,可是神枢营里都是危素人,他们虽向大楚效忠,但到底偏心皇贵妃、偏心晟王,巴胤不死,你调不动。”

“我说过,奴隶没有父母,只有恩人。现在你是我的恩人,我向你效忠,只要你愿意、只要你想,神机营、神枢营、五军营,哪怕整个顺京、整个天下我都可以奉到你的面前。”

楚鸣珂的眼神变得十分冷静,冷静到带上了几分审视,他看着赫连昭,剑眉紧拧,良久,才问:“你要什么?”

“赫连祯的人头。”

赫连昭盯着他的眼睛,说:“他们毁坏了我父亲的尸身,让他的灵魂不得安息,我要用赫连祯的人头祭奠他。”

那双眼睛里带着恨与怒火,但楚鸣珂知道那不是全部:“还要什么?”

“还要什么?”赫连昭的眼神突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