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1 / 3)

这时,头顶传来细微的脚步声,赫连昭猝然噤声,原本带着笑意的温柔眼眸在瞬间变得凌厉,犹如发现猎物后的狼犬,他一手将楚鸣珂按在怀中,另一手缓缓抽出了始终放在身侧的刀。

刀出鞘的声音很轻,凛冽的寒光却瞬间将洞窟深处照亮,头顶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旋即杂乱起来,像是追了一路的猎犬在最后一刻失去了猎物的踪迹,只能疑惑地不停踱步徘徊。

洞窟内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见了警惕与杀意。赫连昭望着洞口上方,目光紧锁,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就会立刻出刀。

脚步声渐近,赫连昭握紧了刀,就在这时,戚均卓的声音从上方传来:“那马怎么到这儿就停了?”

紧接着是太监尖细的声音:“奴婢也不知道,这马闯进娘娘的帐篷,咬着人衣袖就往外拉,娘娘说这是赫连小将军的马”

戚均卓沉声:“找!”

楚鸣珂如回光返照般揪着赫连昭的衣襟起身,食指一弹,敲在刀身上,发出锵的一声,上方杂乱无章的脚步声戛然而止。

很快,一道青色身影被绳子吊着放了下来,戚均卓憔悴惶惶的脸出现在洞窟外。

他的出现让楚鸣珂始终紧绷着的弦啪一声断了,楚鸣珂长舒一口气,旋即彻底昏死过去。

失去意识前,他听见戚均卓透着狂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找到了!找到了!”

第24章

大楚建宁三十年的春天很不太平,武灵春蒐前夕,西厂提督楚鸣珂在前往武灵围场的途中遇刺,失踪整六日后于围场边缘的山崖洞窟内被找到,重伤濒死,连夜送回顺京救治,武灵春蒐一应事宜转交西厂掌刑千户戚均卓。

楚鸣珂回京后,山雨欲来的顺京终于下了一场连日暴雨,狂风席卷,彻底坐实了户部左侍郎陈伦达贪墨通敌的罪名。

陈妃幽居冷宫,陈家五十三口悉数下狱问斩,所牵连官员上至内阁、下至州县,不下数百,一应抄家斩首。刑台上的血来来回回洗了一遭又一遭,每每路过,似乎还能闻见那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西厂番役砸开东厂大门时正是深夜,暴雨倾盆而下,百户穿着蓑衣斗笠,撑着大伞站在楚鸣珂身后,檐下挂着的灯笼上用烟墨写着“东辑事厂”四个大字,被门开时的风吹得左右摇晃,如暴雨之下的无根浮萍。

门内传来太监尖细的叱骂声,质问何人胆敢深夜擅闯东厂,话音未落就被一刀封喉,血洒在地上,又很快被雨水冲走,楚鸣珂静立东厂门前,闭着眼睛,听着院内传来的厮杀声和惨叫声,但更多的人尚在睡梦之中就被一刀毙命,连眼睛都不曾睁开。

待到院内嘈杂声渐小,他才缓缓睁眼,春夜里凉,雨水带着寒气,直往他身上扑,冻得那张脸不见血色,苍白如鬼。

楚鸣珂信步踏进东厂,在门口太监的无头尸体旁停了停,没什么感情道:“深夜前来,自是索人性命的鬼了。”

说完,他大步入内,一路进了厅堂驻足,居高临下地看着被按倒在地的老太监。

楚鸣珂受了重伤不曾伴驾,西厂番役又大多在武灵围场,如今春蒐已接近尾声,建宁帝回銮在即,东厂夜夜灯火通明,只为着在建宁帝回京时出一出风头,好重新博回主子的青眼。

东厂提督林溢是林登的族兄弟,二人生得不像,说话却是一样的尖细难听,他满面通红,梗着脖子瞪着面前的楚鸣珂,像只公鸡。

“楚鸣珂!你好大的胆子,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先前为他撑伞的百户搬了椅子来供他坐,楚鸣珂裹着厚斗篷,垂眼看他:“东辑事厂。”

林溢一双老眼瞪得溜圆,挣扎着要起身,又被按住:“知道这是东厂你还敢”

“我有什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