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些力气,但出口全是气音,“为什么要这样”
赫连昭直起身看向他,那双漂亮的眼睛弯弯的,像是挂在天上的月牙,他抱着楚鸣珂轻轻摇晃,目光落在他殷红干裂的嘴唇上,笑着问:“是啊,为什么呢?”
楚鸣珂仍旧渴得要发疯,不停地舔舐沾染鲜血的嘴唇,徒劳地想要再汲取哪怕一点水,他疲惫地闭着眼睛,低声喃喃:“会死的”
“大人啊”赫连昭也很虚弱,但气息依旧平稳,他发出一声低低的叹息,俯下身,吻了吻楚鸣珂粗糙的嘴唇,“我承了你的恩情,亲手把拴狗的链子送到你手里,哪里还会怕死呢?”
他们彼此相拥,像是冬日相互依偎的小动物,静静坐在悬崖下的洞窟内,良久,楚鸣珂才轻声开口:“不管我,你能活。”
“我与大人一起失踪,万一到时锦衣卫反咬一口,说我杀了大人,我可是百口莫辩。”赫连昭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像只狡猾的狐狸。
“还不如赌一把,若能护着大人直到西厂找来,那我于大人便是有救命之恩了。大人权倾朝野,到时我再挟恩自重,想要什么不都是手到擒来?”
他言辞阴险,语调却带着玩笑,楚鸣珂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角,问:“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大人,我喜欢大人。”
赫连昭同小兽般凑到楚鸣珂颈间轻嗅,气息喷在颈间,又热又痒,楚鸣珂半睁开眼睛,赫连昭整个脑袋都拱到了他的颈间,只露出一截脊骨微突的后颈,他盯着皮肉下的骨节出神,突然看见他颈子上被头发遮住的地方有一块伤疤。
眼皮在跳,那双漆黑的眼睛好像突然睁大了,楚鸣珂缓慢地抬起手去摸他后颈上的疤痕,指腹间的触感平滑,疤痕却看着很狰狞,像是被燎烂的皮肉,哪怕长好了也仍能看见火的痕迹。
楚鸣珂的手上有茧,摸在疤上痒痒的,赫连昭笑着缩脖子,将他的手夹在颈窝里,问:“大人干什么?悄摸占我便宜?”
“这是胎记吗?”楚鸣珂想问这道疤是哪来的,话到了嘴边却又被咽下去,鬼使神差地问出了另一句话。
赫连昭握着他的手按在后颈上:“大人明知故问,这一看就是个疤痕,哪有胎记生得这样狰狞丑陋?”
多年的疤痕上仿佛还燃着火,指尖一碰就发烫,楚鸣珂像是被火烫般缩了缩手指,面上却不动声色:“那你的胎记生在何处?”
抱着他的赫连昭不答反问:“大人缘何想看我的胎记?那夜在大人房中,你我赤裸相对,大人没看仔细吗?”
楚鸣珂眯了眯眼睛,似是恼了,赫连昭见好就收,又抓着他的手按在自己肋间:“胎记在这里,红色的,指甲盖大小一块,注意不到也是正常。”
不知是不是错觉,赫连昭觉得怀中的楚鸣珂呼吸滞了滞,还以为是自己抱得他痛,手上卸了几分力气,问:“我勒得你痛?”
“不痛。”
楚鸣珂摇头,却垂下眼睛不再看他,赫连昭便也安静下来,只抱着他安抚,良久过去,楚鸣珂突然再次开口:“这疤痕是怎么来的?”
雨吸湪队△
“不知道。”赫连昭望着洞窟外的远方,像是陷入了少时的回忆。
“从记事起就有了。三岁、还是四岁?那时便能摸到了。奴隶身上有疤不稀奇,没人会在乎这个。”
“这是火燎的疤。”楚鸣珂道。
赫连昭啊了一声,不以为意:“大抵是罢?我身上还有奴隶的烙印呢,大人要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