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1 / 3)

林登捏着瓷盖的手抖了抖,碗盖一碰,发出叮当一声:“他敢?”

“他或许不敢。可我们敢赌吗?”

“楚鸣珂必须死。”

晏同春阴冷的声音在耳畔回荡,孔从玉在乱草丛中睁开眼睛,看向远方官道上混乱的人影。

一旁的锦衣卫持弓上前,他目不转睛地望着那道月白色的身影,拇指在弓身上重重擦了两下。

腹前已被鲜血染红,那一匕刺得很深,但没有刺中要害,楚鸣珂感到血在往外流,又冷又热,耳旁是番役急切的声音,而更远的地方,是锦衣卫绣春刀出鞘时发出的锵锵声。

他推开冲上前来的番役,抽出挂在鞍鞯上的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接下一刀,旋即回手猛劈,剑身瞬间没入锦衣卫颈侧,一路劈入胸前,血溅在他的脸上,楚鸣珂单手抽剑,阴沉地看向周围不安上前的诸多锦衣卫。

跟随他前来的西厂番役纷纷拔刀,将他围在中间,警惕道:“速速让开,否则这就是下场!”

剑上的血还没凉透,顺着雪亮的剑身滴落在地,积起一摊小小的血洼,大约是他出手太过悍厉凶狠,周围的锦衣卫都被震慑,踌躇着不敢上前。

暗处的孔从玉微微眯起了眼睛,一旁锦衣卫见状,忙奉上一支羽箭:“指挥使,兄弟们素来受东西二厂欺压,怕是不敢对厂楚鸣珂动手。”

就在这时,远方锦衣卫中传来一声高喝:“楚鸣珂睚眦必报,今日若是放他走,谁能保证明日他不会报复我们?与其到时候一家老小都落在他手上受尽折磨,不如今日拼死一搏!”

说完,那锦衣卫率先持刀冲上,一刀斩死挡在最前面的番役,扑向楚鸣珂。

周围锦衣卫见状,也知道今日必然是你死我活的结局,当即不再犹豫,大喝一声上前,与西厂番役拼杀在一起。

双方当即陷入混战,刀剑相撞,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撞击声,马匹被吓得嘶鸣不止、四散奔逃,混乱之中又踢死、踩死不知几人。

尘土和血混在一起,还有断草、落叶、被斩断的肢体,绣春刀砍得卷刃,剑锋上也缺了口,西厂番役拼死护主,但到底双拳难敌四手,势孤力薄之际死伤惨重,直至最后唯余楚鸣珂一人。

他一身月白蟒袍早已悉数化作血红,他自己的血、西厂番役的血、锦衣卫的血,通通浸染在那身衣袍之上,他的剑锋上满是豁口,已不知砍下了几人的头颅。

孔从玉大抵知道锦衣卫在他手下讨不到好,是故派来多于西厂番役数倍的人手,却仍旧死伤惨重。

楚鸣珂抹开不停往下流的血,在脸上留下一道狰狞的血痕,激战之下,腹间的伤口已感觉不到痛楚,他提剑上前,眉眼阴鸷、浑身血污,宛如地狱修罗,幸存的锦衣卫在惶恐之下不住后退,握着绣春刀的双手已然颤抖。

没人不怕死、没人不想活,哪怕是来时已抱有必死决心的锦衣卫,也在直面死亡之时心生恐惧与踌躇。

“果然呐果然”孔从玉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他接过箭,翻弓在手,正要开弓之时却又松了弦,朝一旁的锦衣卫道,“我不能亲手杀他,再叫一队人去吧。”

支援的锦衣卫很快前来,由一千户带领,先是朝那数个残兵斥责一番,方才看向楚鸣珂:“厂公,得罪了。”

话音未落,楚鸣珂已然飞身而来,他像一只豹子般敏捷,眨眼便至面前,千户匆匆抽刀抵挡,然而绣春刀尚未出鞘,便被一剑贯喉。

血瓢泼而出,浇在他身后的锦衣卫脸上,直至此刻,其余人才反应过来,绝不能给楚鸣珂任何喘息的时间他就像被压倒的竹子,浑身上下都蓄着劲儿,只要一松手,他便马上反扑,唯一的办法就是捆着他、按着他,直到他彻底折断!

锦衣卫一拥而上,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