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年少就相识了,他是个英雄”皇贵妃处变不惊,“他现今如何?”
赫连昭的眼神立时暗了下来,他侧眼望向车内,目光落在皇贵妃的手上,眼中带着打量与审视,正在心中飞速地进行着某些判断。
“孩子?”皇贵妃没有等到他的回答,再次询问。
“刚入冬时,他生了场病。”
无力垂落的苍白双手、深棕褐色的血迹、被鲜血染红的玉佩记忆中的场景在眼前一一闪过,赫连昭盯着前方,缓缓开口:“不久之前,已经故去了。”
听到这个回答后,皇贵妃没有再言,香车内外陷入了一片长久的沉默之中,无人再开口说话,仿佛在为那已经去世良久的灵魂哀悼。
汗血马跟随香车快步向前,马上的赫连昭随着哒哒的步伐前后打浪,手中的玉佩已经被体温捂热,他将手放在胸前,玉佩在马上的律动中紧贴心口,同心脏一起怦怦跳动。
不知过了多久,皇贵妃的声音再次响起,却不再问赫连昭故乡的往事:“对了。那日夜宴摔角时,鸣珂有皇命在身,不敢不赢,你莫要怪他下手重,也别与他计较。”
听见她提及楚鸣珂,赫连昭微微眯起了眼睛,目带笑意与玩味:“娘娘言重了。楚大人身手不凡、足智多谋,能与楚大人摔角乃是一大幸事,我怎么敢心生怨怼呢?”
“你能如此想,我很欣慰。”皇贵妃微微一笑。
“你是我们草原儿郎,我喜欢你,来日你二人还有相处时日,若能冰释前嫌,便再好不过了。”
“我与楚大人一见如故,”赫连昭望着前方楚鸣珂高瘦笔挺的背影,耳旁却响起他低哑的喘息、不安的挣扎,以及懵懂的发问,他低声笑起来,道,“定能成为平生挚友。”
行了一个多时辰方才到官驿,楚鸣珂吩咐原地休整,而后翻身下马,扶着建宁帝进了官驿,片刻后又推门而出,快步向外走去。
才下楼,他便听得一声口哨响,循声望去,只见赫连昭双手抱臂,倚靠在拐角处的楼梯上,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他身材颀长,一身玄衣,唯有腰间坠一枚白玉,像只餍足的狼,懒散地观察着周围,偶尔扫动一下尾巴。
那双促狭的眼睛让楚鸣珂想起了陈家书房,暗淡的灯火、隆隆的心跳、交缠的呼吸,还有那自掌心传遍全身的滚烫触感。他立时变了脸色,目露凶光,看向赫连昭的眼神中带上了几分阴毒与怨恨。
“大人这是要去哪里?”赫连昭笑着看他,问。
楚鸣珂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下巴微扬,倨傲得不可一世,冷漠地说:“与你无关。”
赫连昭毫不在意热脸贴了他的冷屁股,笑着说:“娘娘要我与大人往来交好,怎么会与我无关呢?”
正要推开他往下走的楚鸣珂闻言,停下脚步,侧过脸看他:“你姓赫连?”
干燥健康的男性气味缓缓靠近,赫连昭伸手撩起垂在他耳旁的碎发,伏在他耳边低声道:“我当真是要伤心死了。大人都与我行了那样的亲密之事,怎会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呢?”
滚烫的气息喷在耳廓上,如同那夜,要将楚鸣珂烫伤。他忙侧身后退一步,危险地看着赫连昭,咬牙警告:“你再敢说这轻浮孟浪之语,我便叫你此生都行不了那亲密之事。”
赫连昭笑起来:“大人好狠心。”
面前的楚鸣珂蹙眉看向他,不发一言。赫连昭盯着他端详片刻,才笑着回答:“是。我姓赫连,赫连昭。大人这回可莫要再将我的名字忘了。”
“你是娘娘的母家人,我断不会忘。”
“大人说错了,”赫连昭凝视着他的眼睛,说,“我不是娘娘的母家人,不过是侥幸得了可汗的封赏。”
楚鸣珂却话中有话:“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