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苍天予我重来一次的机会,那我便要看看,我能做到什么程度?能改写多少命数?又能走到怎样的高度?撑起多大的天地?”

李信业定定地望着她,眸色在刹那间变得极深。

他见过她许多模样。

或温柔,或倔强,或聪慧狡黠,却从未见过她此刻这般,眼底燃着近乎灼人的光,仿佛连这北境的寒风都无法吹熄半分。

“秋娘......”他喉间发紧,胸腔里翻涌着难以名状的情绪。是震撼,是骄傲,亦或是更深更沉的东西。

千言万语在唇齿间辗转,最终化作一个坚定的动作。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腕,珍而重之地将她的手拢在掌心。

“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144☆、第144章

◎做饭◎

晨光未至,雪原仍笼罩在靛蓝色的暗影中,李信业已悄然醒来。

毡房内,炉火将熄未熄,他轻巧地支起身,从桦木匣中取出两块从塑雪带来的新炭,小心翼翼地添进炉膛。

火星噼啪炸开,映亮他专注的眉眼。

待确认炉温回升,他才稳稳架上陶锅,倒进洗净的小米,掺上和部落妇人新换的奶皮子,在陶锅里慢慢熬着。

咕嘟咕嘟的热气里,他凝神盯着火候,木勺不时搅动两下,生怕糊了底。

待米粒渐渐绽开,他才放下木勺,转身掀开皮帘,取出昨夜就挂在帐外的风干牛肉。匕首在掌心灵巧地一转,肉片便如花瓣般簌簌落在陶碗里。

何年在晨光中醒来时,案几上已摆好一碗冒着热气的牛乳粥,莹白的粥面上浮着层薄薄的奶皮,旁边青瓷碟里整整齐齐码着十来片牛肉,每一片都薄得能透光。

她望着这精致的早膳,眉头微蹙,“你昨夜三更才休息,又起这么早熬粥片肉,真当自己是铁打的不成?我同你说了多少遍,我跟工匠们同食大灶便可。”

在李信业来之前,她素来与匠人们同进同出,大灶上有什么便吃什么。有时忙起来,一块冷胡饼配着雪水就能对付过去,早已不复在京城时那般讲究。

“怕你吃不惯。”李信业将温热的洗漱水端到她跟前,脸盆边缘还搭着条干净帕子,“洗好了就趁热吃。”

自他来后,便亲手凿了三只木盆:一只盛温水净面,一只浸热水濯足,还有一只专接废水。她再不必像牧民们那样,蹲在风雪里搓洗冻红的双手,只消在毡帐内便能舒舒服服地梳洗。

只是这般无微不至的照料,倒让她有些无奈。她本想像其他牧民一样围坐大灶同饮共食,好更快融入部落。可李信业总是在毡房专为她开小灶。

她知道,这是他不愿让她吃半点苦头,却也因此少了许多与部落亲近的机会。

“今日......”她刚开口,李信业已从案几旁的食盒中取出一方油纸包。揭开时,几块金黄的奶酥整齐排列,还冒着微微热气,甜香顿时在帐内弥漫开来。

“东牧场路远,”他将奶酥推到她手边,“带着路上吃。”

何年拈起一块奶酥,挑眉道,“这大清早的,哪来的新鲜奶酥?”

“赤宵今晨来送信,”李信业轻点食盒,语气平淡,“顺道从集市捎来的。”

晨光透过毡帐顶端的烟孔,斜斜地漏进来,在铺着雪狼皮的矮榻上投下一道金光。

何年跪坐在矮案前,小口啜饮着碗中温热的奶粥。碗底垫着的绣鹰毛毡,是李信业特意放的,生怕烫着她。

毡房四壁的羊毛毡毯厚重挡风,地龙的火道在下面蜿蜒盘旋,将整个帐内烘得暖意融融。连帐门处垂挂的皮帘内侧,都结着一层细密的水珠。

饶是如此,李信业还是添了个炭炉,专为她烹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