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让本宫亲自去取?”
小宫女目光闪烁,不着痕迹地瞥了眼案上熏香,那里面早已被替换成迷药。
按朱贵妃的谋划,此刻该有人来传话支开芳穗姑姑。待公主昏迷,自会有宫人引那饮了欢情酒的周佑宁前来。
正犹疑间,朱贵妃的贴身宫女果然疾步而来,“芳穗姑姑,娘娘请您即刻过去。”
芳穗蹙眉,“何事这般着急?”
那宫女凑近耳语,“娘娘饮酒后臂上起了红疹,瞧着与公主前日的症状相似,特请姑姑去辨一辨。”
见芳穗被引开,小宫女估摸着迷香该见效了,连忙转身去取衣裳。
待脚步声渐远,昭怀利落地掐灭熏香,正襟危坐间,郭静姝已款步走来。
“快换了我的衣裳。”昭怀迅速解开蹙金外衫递给郭静姝,“我穿你的衣裳出去。若有人问起,只说我不耐等候,自行回宫更衣去了。”
二人动作麻利地互换衣裳。
昭怀的杏黄宫装与郭静姝的浅绿襦裙,虽颜色迥异,但发饰却极为相似,这是早先约定好的。昭怀取下金冠藏在袖中,此刻发髻简素,倒与郭静姝平日装扮无异。
换装完毕,昭怀学着郭静姝惯常的低眉顺目之态,匆匆离去。
守在门外的宫女只见一道浅绿身影低头疾行,只当是郭小娘子整理妥当后离开,并未起疑。
毕竟这位不起眼的贵女,向来无人注目。
真正的郭静姝,则佯装昏迷卧于软榻,藏在袖中的手指紧紧绞着帕子。不多时,守候在外的宫女探头查看,见‘昭怀公主’已然昏睡,连忙去向朱贵妃复命。
朱贵妃眼波微转,向身旁心腹递了个眼色。那宫女立时会意,捧着雕花鎏金酒壶,不动声色地朝周佑宁的席位走去。
这场宫宴,一个月前宋皇后就在筹备。待其被废后,庆帝虽请周太后接手,但六局二十四司的要职,已被宋氏安插妥当。宋皇后胞弟宋檀时任皇城司勾当官,借着姐姐安插的人手,在尚食、尚寝等关键位置布下暗棋。如今朱贵妃所为,不过按计划行事罢了。
周佑宁余光瞥见宫女前来斟酒,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却仍不动声色地接过酒盏。
琥珀色的琼浆入喉,不过片刻,一股异样的燥热便从丹田窜起,灼得他喉头发紧。他佯作微醺,扶案起身时身形恰到好处地晃了晃。
“这孩子,”周太后摇头轻笑,“你父亲当年可是千杯不醉的猛将......”
“侄儿怎敢与父亲相比。”周佑宁强压着体内翻腾的热意,嘴角仍噙着得体的笑
“姑母恕罪,容侄儿去外间醒醒酒,免得失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