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微微偏头垂眸的姿态,仿佛只在意肚里的孩子,又仿佛在固执地避开他的目光。
宋鹤只觉她下颚绷紧的线条,脆弱而倔强,连脖颈到肩头的曲线,都凝着对他的抗拒。
“昭悯......我不该害死我们的孩子,不该害死你。求你回头看看我,求你回头看看我。”
他说孩子时,昭悯下意识摸了摸肚子,泄露出几分难以掩饰的不解和温柔。
宋鹤见状,立刻辩解道,“是父亲......是父亲害死你的。是他说毒杀了昭隆太子,周宋两家已成死仇......说这个孩子若出生,必成祸根......”
“我是逼不得已的,昭悯,我是逼不得已的......我跪在他书房的门前,不停地磕头,不停地磕头,我磕破了脑袋,可是他说......”
宋鹤脑袋昏沉,突然神经质地笑起来,笑声混着恸哭。
“他说我是宋家儿郎,当以家族大业为重,命我亲手了断你们母子......说什么‘舍小保大,弃私全公’......”
宋鹤喉头滚动,惨笑出声,“可这冠冕堂皇的说辞,只是因为做出舍弃的人是我......失去至爱的人也是我......他何曾爱过我,何曾重视过我?何曾在意过我的感受?在他眼里......我不过是一枚随时可弃的棋子罢了......”
“所以我杀了他......”宋鹤卖乖般看着昭悯,“我杀了那个老东西,昭悯,他死了。我为你和孩子报仇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这些年,我每日每夜都在想你,我真的好想你。只有你会爱我,只有你和孩子,是最爱我的人......”
“昭悯,我错了,我当真错的离谱。”
宋鹤饿得有点虚脱,浑身发软无力,却怎么也无法从栅栏中挤出去,也无法寻求她的安慰,触摸她的柔软。而这是他在这世上最后的温暖了。
宋鹤的哀泣,被天窗外的风声所吞没,无论他如何苦苦央求,昭悯都不肯回头看他。
夜风将散落的画像,卷起又抛下。
吹落在昭悯脚边的一幅画像,被她附身拾起,垂眸端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