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鹤看清昭悯所看之物,突然暴起,十指死死扣住栅栏疯狂摇晃。

“别看......昭悯......别看!”他喉间溢出困兽般的哀鸣,木刺扎进皮肉也浑然不觉。“她们只是我发泄痛苦的残次品。”

“昭儿,你不要生气。这些只是我相思成疾,控制不住发狂的思念时,扼死的卑贱侍女。我只是太想你了,我只是太想你了......”

他喃喃自语着,“可你对我太残忍了......你带走了我的全部记忆。”

“我想不起来你的音容笑貌,想不起来我们过往相处的所有细节。我没有办法,我很害怕,害怕你就这样从我的生活中消失......只有亲手扼死这些侍女时,我才能想起当日你在我掌心的温度......想起你泪水滴在我手背上的灼痛......想你看向我的眼神,哪怕是憎恨,可那也是我们的记忆啊,我不能忘了你......”

宋鹤整个人滑跪在地,“昭悯......我当时别无选择啊......身不由己啊......”

他仰起涕泪纵横的脸,绝望而哀求的看向女娘,恍若摇尾求怜的小狗。

“求你......求你过来,让我抱一下......就一下......可好?”

他不知这般哭泣了多久,牢房四角的地灯突然大亮,刺眼的光线将阴暗的牢狱照得如同白昼。

宋鹤抬手试图挡住刺目光线,却见对面石墙竟缓缓移开,露出其后暗藏的密室。

周太后端坐在紫檀交椅上,苍老的十指死死扣着扶手。她身侧的庆帝负手而立,龙袍在灯火下泛着冷光。

二人面色阴沉如铁,显然已将方才供词,听得一清二楚。

“皇帝如今可还有话说?”周太后猛然起身,凤钗上的明珠簌簌乱颤。她枯瘦的手指直指宋鹤,声音里淬着刻骨的恨意。

“这畜生亲口供认毒杀昭隆太子、虐杀昭悯公主,身犯弑君弑父大罪,陛下还要留这等衣冠禽兽的性命么?”

庆帝身后,几位辅政大臣与司法官员,俱是神色凝重。

就在这肃杀氛围中,宋鹤惊见‘昭悯’缓缓起身,步履沉稳地走向太后,而她裙摆之下,掉落出诺大的软枕。

“南安辛苦了。”太后握住她的手,声音骤然柔和,“哀家定为你讨回公道。”

南安褪去哀戚神色,乖顺地点了点头,却在撞见宋鹤阴鸷的目光后,双肩不由自主地轻颤起来。

这时一位禁军装束的男子自暗处走出,坚定地将南安揽在怀里。

男子身后,周佑宁冷眼睨来,目光如淬了毒的利刃。

宋鹤浑身瘫软,如遭雷击。

他此刻才恍然大悟,南安那位在禁军当差的表兄,原是周家旧部。这场‘重见亡妻’,不过是为引他认罪的局。

周佑宁目光扫过宋鹤,缓步上前,冷声道,“不日前,我在教场练兵,恰遇父亲旧部许教头哭诉,其未婚妻南安县主,因容貌酷似昭悯表姐,屡遭宋鹤胁迫.......”

他特意掩去沈初照因宋鹤假借县主之名相约,察觉宋鹤与南安相识,进而调查清楚内情,又借南安未婚夫请其协助办案的诸多细节......只将谋划全揽在自己身上,不叫外人发现他们私下里联合作局。

“我听姑姑说,已故的昭悯表姐,素来喜爱海棠春睡香。便请来制香高手重制此香,添入制幻的曼陀罗,刺激记忆的龙脑,镇痛的没药,以及稳定香气的沉水香,混入牢中灯油缓慢燃烧。此香甜腻似故人还魂,吸入者会陷入半梦半醒状态。”

他声音渐冷,含着谴责。

“宋鹤在连日疲惫、心神崩溃之际,将此香误认为昭悯表姐常用的‘海棠春睡’,又因长久愧疚和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