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拨弄起一旁包袱里的物件。

里面密密麻麻装满了东西。

“药我带三瓶,棉衣也带着”他声音陡然低至气音,“余下的...等我回来再用。”

“李信业”,何年攥住他的手腕,表情也郑重起来,“你不要回来,无论京城发生什么,无论庆帝是下十道诏令,还是二十道诏令,哪怕庆帝以抗旨罪论处...”她定定看着他,“你都不要回来。”

“你镇守北境一日,庆帝就一日不敢动母亲和我。”

烛火映得她眼底幽光浮动,“除非你收到我的亲笔信,我告诉你,清君侧的时候到了,让你率大军回京...”

李信业听女娘此言,心里莫名难受。

双臂如铁铸般箍着她纤细的腰肢,却又在触及她肌肤时放轻了力道,像是捧着易碎的薄胎瓷。

“秋娘”,他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挲着她后腰处的衣料,那动作既是安抚,又似要把她的轮廓烙进掌纹。

“去大昭寺上香的时候,碧霞元君娘娘的案台下,有一块松动的板子,你将信留在那里,蔡公公自然会去取。若是有急事需要通知周太后,就凭着这枚玉佩去见圆明天师,他会替你安排。”

他将怀中人又搂紧了几分,“承影、沥泉、湛卢都留给你。”

他执起她的手,握在掌心里,仿佛在交付最珍贵的兵符。

“承影掌府中暗卫,心思细腻周到,办事稳妥。”他指尖在她掌心打了个转,“联系哭祭社和暗卫的事情,可以交给他去办。湛卢的轻功踏雪无痕,你可以派他去打探消息。”

“至于沥泉...”李信业指节无意识收紧又松开,“沥泉长相清秀,我当初从野市将他买回来,就是想着他的样貌很合你喜好,只怕现在秋娘看着他会生气......”

他炽热的呼吸,喷薄在她耳后。

何年侧头避开他贴着耳廓的唇,狐疑道,“李信业,你买沥泉的时候,怎会知道我喜欢什么样貌?”

李信业一时怔住。

说来难堪,他是照着宋檀幼时的模样买的。

女娘听不到回应,仰头回望着他,见这人分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喉结却随着呼吸上下滚动,在烛光下勾勒出锋利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