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年就觉得无论怎么回答,都显得自己很无耻。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像他踏着晨雾跋涉至山顶,她坐缆车上山也就算了,第一眼该沦陷在对方深情的目光里,她却一眼看到他胸口微开,露出的健硕肌肉...

这时,对方的爱越无私、深沉、刻骨,她的爱就显得越自私、肤浅,单薄。

她该爱他的灵魂,尤其是经历种种坎坷,眼见他所受的诸多劫难后...

可无数次荒唐旖丽的梦中场景,乃至现在两人日日同床共枕,他夜间抱着她吻着她时,她最先被唤醒的是情欲。

何年低下了头。

他的目光,烫得她羽睫沉重,不敢与他对视。

李信业捧起她的脸,“是夸我很会干活的意思吗?”

他想,在秋娘眼里会干活是下人的标志,她这才憋红脸不肯说,怕伤了他自尊。

但其实他不在意。

“我不在意...”李信业的吻落在她的唇上。

“在北境夸一个男人会干活,是能娶到媳妇的意思。不然风雪漫境,一家之主没有狩猎和储备物资的能力,是没办法带领家人度过严冬的...”

何年没想到他会这样理解,双颊箍在他的大掌里,眼睛睁得极圆,不可思议而恍惚的...点了点头...

李信业琥珀般的瞳色,在烛焰中跳动着暗火,他眼中的炙热分明岩浆般喷薄而出,托着女娘下颈的动作却很轻柔。

蜻蜓点水的吻,不徐不疾地覆在女娘脸颊,额头,眼睑和鼻翼上...

等到捧着她的脸,将所有地方都亲遍了,他才凑到她唇边。在挨得很近,唇贴着唇,呼吸交缠的时候...

他告诉她,“秋娘喜欢的,都是我有的东西,我觉得自己很幸运!”

如果她如前世那样,想要他文采出众,温润如玉,白衣相国...

那他会觉得不公而残忍。

年少轻狂的浑小子,甚至会为了证明自己,满足脆弱的自尊和自卑,膨胀的欲望和无法自控的嫉妒,而不惜攻城略地般以占有她为胜利。

可现在不用了,他有许多时间慢慢给予,再慢慢索取。

李信业忽而就,不慌了。

他托着她下颈的尾指,划过她的肩胛处,粗粝的触感激得她战栗。

但她来不及发出声音,喉间所有的呜咽、震颤,连同喘息,都被他的唇齿封在滚热的口腔中,又随着他的舌尖顶进嗓子里,咽进小腹中。

酥麻感漫溢,何年有些坐不稳,扶着李信业的胳膊,又慢慢揪紧。

手指嵌入他腕骨处的箭疤上,那处伤疤偏偏如燃烧的烈焰,让她徒然的抓着挠着,却怎么也握不住。

他的手腕和她的掌心,都宛若大雨滂沱,一片湿淋。

何年颈间细汗浸湿了碎发,随呼吸黏在锁骨凹陷处。

李信业的吻,如不断涌动的热浪,密密堆叠。吸气,呼气,憋气,忘记呼吸,那些湿气足以将她俩淹没。

女娘透不过气,每一根发丝都溺毙在深海里,焚烧在漫天的野火里。

她眼角溢出泪,抓住他胸前的衣襟,挣扎着睁开眼,迷离涣散的视线中,却见李信业正看着她情动。

他吻着她,看着她,似乎并不享受投入,而只想看着她沉沦。

“李信业...”她嗓音一片黏糊,“你怎么...”

就连这声质问,也随着余浪被大风席卷入海。

李信业的吻,复又将她吞没。

他动作张弛有度,有条不紊,似对这副身体的喜好,敏感的地方,了若指掌。

“秋娘”,李信业尾音拖得哑而沉,“你无须爱我更多,像现在这样留在我身边,就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