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丑事,居然敢说什么哀家的侄儿惹百姓笑话?”
周太后甩了甩袖子,一如年轻时般是个炮仗脾气。
“至于佑宁愿不愿意做个富贵闲人,哀家现在就告诉你们,周家从不养富贵闲人!”
周太后说完,周佑宁伏跪在阶前,朗声道,“周佑宁愿意继承父亲遗志,保家卫国,不敢言累,也不怕耻笑!”
郭御史站出来道,“禀陛下,周将军父子为大宁鞠躬尽瘁,周小郎君愿意为陛下效犬马之劳,这是大宁之幸事,陛下之幸运啊!”
郭御史发话了,一些台谏院的同僚便不再出声,而且周家满门只余一个血脉,实在没有防备的必要。
庆帝只能含笑道,“母亲不必动怒,佑宁有这个志气,朕也深感欣慰!只是眼前朝堂之事纷杂,朕也病体未愈,待朕叫枢密院商量一下,定会为佑宁寻个合适的去处...”
周太后这才满意的离开。
待周太后走后,宋居珉满脸惭愧的跪下,额角重重叩在金砖的螭纹上。
“陛下,老臣兢业国事而疏于阃闱,致生萧墙之祸。”
他孔雀补子官袍下的脊梁突然佝偻,露出颓丧之气。
“臣恳乞陛下罢臣宰相之职,中书门下之务,以儆效尤,以肃朝纲!”
庆帝虽然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幕,还是迟疑了许久,才摆摆手道,“允。”
91☆、第91章
◎什么是活好◎
李信业掀起珠帘进来时,何年刚将狼毫搁在梅纹笔洗上,吹着宣纸上半干的墨迹。
“秋娘在写什么?”
窗外雪粒簌簌打着窗棱,压不住屋内松烟墨混着姜茶的暖香。
李信业脱了玄氅搭在衣桁上,身上裹着松雪气息,走到女娘身边。
“我要写一个话本子,将这出戏推到高潮!”
女娘放下宣纸,这才抬眸瞧着进来的男人。
他一身玄衣黑沉如墨,带进几粒伶仃的雪,睫毛上的霜花被暖阁烛火一烤,化作一团氤氲在眉骨的雾气。
何年不由想到书里提到的兔毫盏,绀黑纹如兔毫,其抷微厚,熁之久热难冷......
只是,他的轮廓此刻洇了水汽,更像兔毫盏里浮沉的雨前茶,碧色晕在胎骨间。
见女娘目光凝在自己身上,李信业下意识看了看衣袍。
“外面跑了一路,袍上沾了点泥,你若是介意,我先去沐浴...”
“我不介意”,何年回过神,心虚地移开视线,“查到普荣达宿在哪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