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怀将膏药死死攥在手里。

“沈初照,你为何肯帮我?”她语气有些不解。

何年反问道,“那你今日为何帮我?”

“我才没有帮你!”昭怀矢口否认,“我帮的是宋哥哥!”

“那我也没有帮你...”何年转身离开,“我帮的是大宁的公主,天下的女子...”

“是出于女子之间才会懂的,惺惺相惜!”

80☆、第80章

◎冰糖葫芦◎

青帷马车轧着积雪,迅疾驶出皇宫。

宽大的车厢内,赛风蜷缩在软锦上,脸色惨白。

她身上凌乱的伤口,不断渗出鲜血,将新换的锦缎宫服也浸透了。

何年跪在绒毯上,抚摸着赛风的脸,安抚道,“再忍一会,回到将军府就好了...”

赛风歪着脑袋,枯瘦五指攥紧衣角,喉间轻颤着,“冷...冷...”

她在皇宫内还强撑着,即便坐上步辇,依然脊背挺得笔直。

待被沥泉抱上马车,那口心气散了,整个人破絮一样瘫软下来。

何年解掉外裳,搭在她身上,又将止血的药粉,哆哆嗦嗦洒在伤口上。

车内暖炉旺盛,食指宽的车缝裂隙,也被何年用布条塞得严严实实。

赛风还是感到冷,这是失血过多的症状。

“赛风”,何年握着她冰凉的指尖,喃喃道,“你别睡啊,再等一会,沥泉很快就带我们回去了,薛医工会治好你的...”

炭火裹着血腥气漫进鼻腔,赛风嗅到了北境雪雾的味道,她勉强张开嘴,去接漫天漂浮的雪粒子。

何年以为她是渴了,执着素瓷盏,小心翼翼喂她喝水。

赛风眨了眨眼,雪粒化作雪水,灌进她的口腔里,混着血沫在齿间打转,她喉咙泛起铁锈味...

那人死在她面前的凄惨景象,又清晰的浮现在眼前。

赛风忽地喉间一颤,呕出一口血。

何年慌忙撂了瓷盏,手腕发抖,给她擦拭顺着下颌,四处漫溢的血水。

马蹄在长街上飞奔,金羁溅火,玉勒生风,碗口大的铁蹄叩击地面,恍若疾电裂开玄冰,惊得檐角悬铃簌簌乱颤。

金箔似的日光,从云层里漏出来,照亮御街两侧的屋檐。琉璃瓦当覆盖积雪,檐角垂下的冰凌子,在日色下闪闪发光。

七八岁的女童穿着鹿皮小袄,领口缀着雪枭尾羽,盯着案台上晶亮的冰糖葫芦看。

“郎君,这就是糖葫芦吗?”

那人没有抬眸,握笔的修长指骨,捏着木签串着的山楂果。

琥珀色的糖浆,随着他的翻转,裹缠着艳红的果子,在雪光里亮得晃眼。

“嗯”,他声音冷泠,将冰糖葫芦递给她。

自从她几日前掉进冻河,染了寒疾后,就一直低烧不断,胃口不佳。

他特意为她做了从前讲给她听过的京城美食,帮她开开胃。

这个自小在北境长大,没有见过京城繁华的女孩,吃得十分开心。

只是,他做一串冰糖葫芦的功夫,孱弱的身体,已有些不耐劳累,捂着袖口低低咳嗽。

广袖滑落露出半截雪腕,北境的浑茫日色,顺着纤长指节攀爬,在腕骨凹陷处凝成银华。

他几缕碎发垂落颈侧,那绾着鸦色长发的青玉簪,在声声咳嗽中震动,直到青丝松垮,他半透明的肌肤咳出薄红,他才捂着帕子回头道,“你出去吧!”

“我想陪着郎君”,女孩站着不动,舔舐着油亮的糖葫芦。

吃了几口后,似想起什么,将它递到那人面前,仰着小脸问,“郎君要吃吗?”

这个只比她大几